“我知道了,妈。”容凌蹙着眉头,答应下来。
等容太太走后,容凌坐在椅子上,有些疲乏地揉了揉眉心,嘴角浮起嘲弄一笑——兴许,她再也见不着钟书意一面。
早知如此,当初分别的时候,就该问清楚的。
问清她对自己的那个吻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究竟把自己当成亡夫的妹妹,还是……
这么多年来,任容太太如何劝,容凌也没有过嫁人的打算。
她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坚持,兴许,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答案。
可惜,答案再也等不到了。
离开的那天,阳光晴朗得和往日并无任何不同,容凌神色有些恍惚:“妈,现在战事已经结束,我们还非走不可吗?”
“不走怎么成?”容太太也舍不得离开,可一切都容不得他们,“现在输的人是我们,倘若再呆下去,保不齐将来的日子怎么样……”
容老爷也劝她:“阿凌,你不是个孩子了,也该懂得韬光养晦的道理,现在离开了,将来总会还有再回来的时候。”
容凌对这般的大道理似懂非懂:“你们走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行。”
容太太哪肯放她一人,顿时眼泪掉下来:“阿凌,妈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不走,我又怎么放心得下,怎可能一走了之?”
“是呀,阿凌,别闹小孩子脾气了。”
容父容母你一句我一言劝着,在他们眼中,容凌没有不离开的理由。
到底是血脉至亲,容凌拗不过他们,一家人坐上了前往广州的车。
之后,还要乘坐轮船,越过一道宽宽的海峡。
说好的回来,却再也没等到回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