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看见桌子上的东西脚步一顿,随即快走几步将它们收好。

他目前还没有在他人面前展示春画的癖好。

江屿坐在萧向翎对面,二人之间隔着一张铺满书卷的桌案。

“抱歉。”他收起不正经的神色,轻声说道。

他给两人斟了两盏酒,素白的指尖仿佛还带有刚刚木桶中氤氲的雾气。

但二人心里却都清楚,这指尖会扼喉,会提剑,会毫不留情地取人性命。

江屿的外表太有迷惑性了。

两人自结识以来,江屿从未以这样认真正经的语调说过话。

而心照不宣地,萧向翎知道,这句“抱歉”不是在说桌上书卷之事。

“继续说。”

江屿极轻地吸了一口气,却是笑道,“欺瞒萧将军也实属无奈之举,那夜宫宴之事情况紧急,我着实不好暴露皇子身份。”

萧向翎被面具遮盖去了大部分神情,看上去毫无波澜。

事实上,江屿的解释可以算得上是搪塞与敷衍,但两人都没戳破。

这件事的逻辑显而易见:江驰滨由于某种原因迫切想要杀死江屿,却被后者提前识破,给自己营造一个服毒却侥幸活下来的假象,以防被人识破,便谎称自己并非七皇子。

在皇上面前对峙之时,说“自己府上并无此侍卫”,也不过是为了将这个谎在众人面前圆起来。

最初隐瞒身份的时候,江屿远远没想到两人之后会有这么多机缘巧合的交集。

“其他我不多问。”萧向翎指尖扣了扣桌面,沉声道,“那日我救你之时,你说他日若有机会,必定倾力相报,此话是否还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