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磅礴的雨势、狰狞的血雾、令人绝望的刀刃,一股劲涌进脑海。

而江屿脖颈上的血玉,心口处的刀疤,却逐渐与那段记忆相融合,匪夷所思,却叫人不能忽视。

“你……”江屿缓过神来,才发现两人这个姿势有些局促。

萧向翎没动作,不加掩饰的目光径直打向他的胸前。

江屿略为不悦地皱眉,声音也放冷了些许,“萧向翎!”

萧向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仓促收回了手。木桶里的水随着动作溅出来更多。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从隔间里退了出来,脚边似是踢翻了什么都没意识到。他坐在桌案旁边,转头向外看去。

月色配清雪,很美。

江屿寝殿内仿佛总要比常人多生两盆炉火,此刻便使人热得很,即使脱去了裘衣外套,仍然有薄汗从身上渗出来。

隔间里水声戛然而止。

萧向翎目光随意往桌子上一瞥,面色却在看到那些奇异纷呈的动作画本后骤然精彩。

与此同时,江屿从隔间中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袍,领口袖口都系得严整。眼中的迷茫无措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若即若离的笑意,看上去温和又疏离。

但这不太对劲。

或许是江屿尚在滴水的发丝却垂落在胸前,将衣物洇上一片半干的深色;或是刚刚桌面上书卷人物的动作过于露骨,叫人有些猝不及防;又或许只是屋内的火炉烧得旺盛。

过于旺盛了。

江屿走过来的时候,萧向翎错开目光。这是完全无意识的举动,身体先于意识本身做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