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一愣,隐隐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萧将军所见。”他话语中带了几分自嘲的笑意,“我不过是在朝中挂着虚名的皇子,身子骨又虚弱得很,说不定哪天就见我母妃去了。而将军你风头正盛,战功卓著,我又能帮你什么呢?”
“风头正盛?战功卓著?江屿……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糊涂?”萧向翎上身猝然从座位上探起,径直盯向江屿的眼睛中。
那目光有憎恨,有不甘,更多的却还是未能得偿所愿的怅然。
江屿的瞳色那么浅,每份情绪却藏得那么深,纵使将那双漂亮的瞳孔挖出来,也窥不出一星半点。
江屿抬起头,两人僵持成一个微妙的近距离姿势。
他笑意略有加深,目光却愈发冷冽,“是装糊涂,萧将军。我是笼中之鸟,但你也不过是牢中之兽,锁头钥匙都被皇上攥在手里,被剥光了衣服锁着,插翅难逃。”
萧向翎的目光仿佛要淬出火来。
“萧将军,我二哥蠢笨又自私,纵使你为他卖命他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我不一样。”江屿笑着,天生含情的瞳中映着雪中月色,说不出那个更寒上一些。
“我们都算是寄人篱下,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但你能帮我,我也能帮你。”他轻声说道。
温热的水汽在燥热的室温中散开,仓促炸开一片苍白。
“萧将军……为何不到我这边来。”
第19章
江屿能说出这样的话并不令人意外。
眼下形式骤变,从宫宴到现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当朝丞相离奇身死原因未明,江驰滨下毒谋害暴露身陷牢狱之中,太子从火场中求得一生至今卧床不起……
唯有江屿,像一把匿在暗处的剑,潜伏到几近腐蚀、钝化,却丝毫阻挡不了他在关键时机横空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