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声诘问道:“你敢说,此事没有太子授意,你们不是蛇鼠一窝商量好的吗?!”
宋春景眼睛一眯,转过身回头看了他一眼。
管家神情激愤不似作假。
他抖着手,说到最后已然带上了哭腔。
“你说什么?”宋春景轻轻问。
管家直挺挺跪着,仰头痛哭道:“天不睁眼啊!太子也好荔王也罢,只管去斗个鱼死网破!可,为什么偏偏只搭进去将军一个啊?啊!啊啊——”
这哭腔幽怨绵长感人至深,映着层层叠叠白帐和孤零零的棺木,格外凄凉。
宋春景抬着自己伤手,端放在身前,表面一副冷静自持态,隐藏在袖口中纱布下的手却微微颤抖,泄露了他此刻情绪。
敲棺了。
“咚”的一声闷响。
专门负责引灵的敲棺人每隔一个时辰便敲响一次,是为了将游荡在别处的亡魂召回来。
敲时众人齐哭,声高亢天,是为哭灵。
宋春景只听了两声,就觉得眼中、鼻腔酸涩不已。
哭声越发凄惨哀愁,他不忍再听,面朝笔直通向大门的碎石子路深深吸了两口气,身后背着动天的嚎哭声,仓皇离去。
西北,边疆大营。
身板结实的总兵走进帐篷中,沈欢正在擦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