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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宿闻摸摸他圆鼓鼓的后脑勺道:“哪里就太娇气了……何况你是卫家的宝贝,娇纵得捅破天也没有什么。”

恰此时尚书府到了,卫宿闻指腹碰了碰他通红的鼻尖问道:“要抱还是要背?”

“抱。”

——

尚书省官舍内,卫寒阅系了条荔枝红罗抹额半卧在榻上,卫宿闻坐在榻边哄着他喝粥。

他倒并非不饿,只是肠胃太弱,吃急了、吃多了适得其反,故此只能万分耐心地、一小勺一小勺哄着喂,如是才能勉强进个小半碗。

内室门猝然被人推开,卫宿闻正怫然于谁敢如此大胆直闯摄政王居所,便见萧鸣棹急匆匆往榻边行过来唤道:“哥哥!”

卫宿闻听得这称谓眼皮狠狠一跳,不咸不淡道:“陛下从前做皇子便罢了,如今荣登大宝,称谓上最好还是守礼些。”

萧鸣棹置若罔闻,轻轻探了探卫寒阅前额,熟练地给他掖被角,又隔着锦衾去握他的手道:“我带了太医来候在门外,哥哥哪里不舒服?痛不痛?”

卫宿闻这还是头一回见这小子对卫寒阅动手动脚的轻浮模样,不满之意水涨船高,冷笑一声正待开口,便听外头有人朗声道:“不劳烦太医了,草民来给摄政王殿下瞧瞧。”

陆寰瀛向来是个口无遮拦的,一面走近一面道:“我才去了趟渭州,回来便听闻皇帝死了,换了个小屁孩来坐龙椅,咱们小寒阅成了摄政王了?”

卫寒阅:“……”

他乜了眼陆寰瀛道:“你怎地没死在这张嘴上?”

陆寰瀛将锦衾掀开一条罅隙,掌住卫寒阅这短短二十余日内越发细瘦的腕子,登时便轻皱眉道:“御膳房是苛待人的吗?我家小寒阅还在长身体呢。”

卫宿闻听他左一个「小寒阅」,右一个「我家」,尽管早知他是个不着调的,却仍凉凉道:“你当称令昭王殿下。”

陆寰瀛素来将卫寒阅以外的人当死的,自顾自垂眸诊脉,片刻后道:“并无大碍,只是这七日须得温补饮食,切忌多思,不许下床,更不许再四处奔走,再这么折腾下去,你这小病秧子的命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