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拗不过皇帝,只能说在端午之后,放开园禁。
那个时候百姓来这里游玩,我们不在这里。
如此才好区分开身份地位上的差距。
当然皇帝更不能公然出现在这里。
曹利用带着宋煊等家眷过去与赵祯皇太后行礼。
赵祯特意叫宋煊过来说会话。
“宋卿,你打眼一瞧这二十支龙舟队,哪一支会拔得头筹?”
宋煊望过去,随即笑了笑:“距离太远,看得不真切,猜不出来。”
赵祯哈哈大笑:
“其实我也猜不出来,不过是玩个扑卖小游戏,随便猜。”
这种游戏从皇帝到百姓都喜欢玩。
也是宋煊的三星彩五星彩卖的极好的缘故。
宋人差不多都好赌。
大才女李清照更是个中好手。
赵祯事喜欢玩这个的,每次来皇帝禁苑金明池,多了几分市井气息,他就喜欢在回廊里玩这个赌钱。
而在端午开放之后,东京城百姓几乎倾巢而动,来这里游玩。
当然也催生了许多扑卖游戏。
宋煊随手指了指:“那我就猜十二。”
“哦?”赵祯看了宋煊一样:
“那我就猜六。”
“哈哈哈。”
二人笑了一会,赵祯才开口道:
“朕听说你去县衙交接了,感觉如何?”
“很是棘手。”
宋煊如此回答,让赵祯一愣:
“怎么?”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你新官上任,他们都敢如此欺辱你不成?”
“回官家的话,并不是欺辱我,而是欺辱大宋律法!欺辱大宋的根基!”
宋煊双手背后:
“臣受些委屈很正常,毕竟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肆意潇洒的生活。”
“但是长久下去,连大宋首都的赤县都如此,臣不知道大宋各地那么多县,有几个能独善其身的。”
赵祯点点头。
他是相信宋煊为国为民的思想的。
毕竟应天四句一出,便表明了宋煊的决心!
“你与朕详细说说。”
宋煊便把张揆遇到的难题全都说了一通。
赵祯眉头紧皱,他一点都不清楚这里面发生的事。
“你是说开封府府尹都不管事还往下压事?”
“正是。”
宋煊真没有给前任府尹陈尧咨上眼药,因为张揆就是这么说的。
从上到下都在放纵刘家。
“哎。”
赵祯悠悠的叹了口气:“母后对于这帮姻亲过于骄纵了。”
他何尝不知道宋煊说的是对的。
但是如今他又没有亲政,就算是想要拨乱反正都没得实力。
可这件事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今后一定要找机会改。
从下往上都没有人遵守大宋律法,这些官员也都是惧怕皇太后的权势,谁敢管?
大家勤千辛万苦考中进士,不说是享受荣华富贵,那也是为了整个家族都前途着想。
越往高处走,能装屁股的位置就越少。
稍有不慎,就被人给拉下去,踹下去。
一旦做出了得罪人的事,还能有前途吗?
大宋这些官员不说一个月几百块玩什么命,他们根本就不是来玩命的。
得赚钱!
得保富贵!
跟官家说那么多忠言逆耳对于自己有什么好处?
对待百姓那么好,有什么好处?
大家只为权力的来源负责。
赵祯知道母后在筹划针对官僚子弟守大宋律法的诏令,并且进行了几次修改。
可是母后若是如此“双标”,对于自家姻亲所犯罪的闭上眼视而不见。
那能有所成效吗?
“那十二哥可有法子?”
“东京城鱼龙混杂,不知道官家能否给我从皇城司派些人手调用,我好暗中探查,摸清楚他们之间的龌龊勾当,也好做出相应的应对之策。”
“皇城司?”
赵祯抿抿嘴,并没有立即答应宋煊。
一旦要给宋煊调拨,万一有人走漏风声。
说他们去南京出过差,去监视过宋煊,那十二哥他该怎么想朕呢?
“官家不会连皇城司都掌握不了吧?”
宋煊听闻皇城司的人只认皇帝,不认其他人的。
就算是太子,那也不成。
“皇城司是有暗卫的,只是。”
赵祯继续思考,他当真是有些纠结。
皇城司的侍卫如何能听从宋煊的话呢?
这不符合规矩。
可是现在朕手里能捏着的只有皇城司了。
若是让派出些许人马去协助十二哥查探消息,倒也不是不行。
朕也想要快些亲政。
宋煊没有开口催促,而是双手背后瞧着那大龙舟。
像这种船上盖宫殿楼阁的,他是头一次见。
尤其是让皇城司的一部人为自己所用,那还是挺犯忌讳的事。
毕竟这个口子一开,今后有人效仿怎么办?
皇城司的那些子弟,还能够坚持听皇帝的话吗?
“卧槽!”
宋煊一声惊呼。
赵祯猛的看向宋煊。
宋煊用手指着龙舟道:
“官家,有人不慎从高架上跌落下来了!”
赵祯这才抬头望去,他已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来人,把船划过来。”
听着宋煊的喊声,赵祯也下令。
这一幕并没有多少人看见。
而宋煊与皇帝上了小舟本着龙船划过去。
众人脸上还有些羡慕。
当然有人酸了说要弹劾宋煊这个状元郎把官家置于险地当中。
万一落水,官家就此生病,那可如何是好?
如今官家成亲已经有了三年时间,可是一个孩子都没有生出啦呢。
这如何能不让许多臣子担忧?
若是二十多岁还没有孩子,许多大臣就要考虑让官家找个继子当太子了。
被众星捧月的刘娥瞧见官家竟然如此胆大,眉头微皱:
“这也太胡闹了。”
“大娘娘,我这就把他们给叫回来,陪着大娘娘说话。”林夫人说了一句。
刘娥并没有拒绝。
“胡闹!”
晏殊瞧着宋煊如此行为,更是有些恼火。
天子是一般人吗?
许多有危险的事,都不能让他参加。
伴君如伴虎的这个道理,你宋十二能不懂吗?
王曾悠悠的叹了口气:“确实是少年心性,官家也是如此。”
晏殊知道。
可是官家有胡闹的资本,你宋煊有胡闹的资本?
甭管皇帝说了什么,你就要拒绝他,不能让他登船。
要上船,那也得是龙舟,而不是小舟。
最为重要的是官家身边没有跟着禁军。
万一有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你宋煊能担任起责任吗?
随即晏殊又想来宋煊还是挺能打的,宋城的那些泼皮全都被他给打服了。
可是人家一旦要刺杀官家,你宋煊能挡住吗?
晏殊虽然想的较为极端,可是又只能给宋煊打圆场:
“宋状元身手了得,寻常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的。”
王曾瞥了晏殊一眼,我知道你喜欢给宋煊抬轿子。
你要是夸他诗词歌舞、策论写的好,那大家都是愿意相信的。
可是你说他什么等闲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这种屁话谁能相信?
“官家此举还是过于冒险了。”
吕夷简也是不赞同,幸亏禁军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带人过去护卫。
可就是有些赶不上官家上船的速度。
在众人的议论声当中,宋煊已经爬上了大龙舟。
然后瞧着赵祯慢悠悠的拽着绳梯爬上来,底下有宦官给托着。
宋煊又伸手把他拽了上来:
“官家,这种事你不应该跟着。”
“万一你落水生了肺病,我可没有太大的把握把你救治回来,岸上的文武百官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不懂事呢!”
赵祯确实是豪情万丈,他只觉得今日十分的刺激。
“甭管那些个,咱们快过去瞧瞧。”
宋煊也不废话,直接绕过去,大喝一声:
“都让开,谁都不许动。”
众多工匠以及官员都回头看过来。
“你是何人?”
工部虞候赵德当即喝问,可是随着宋煊身后出现穿龙袍之人,他一下子就冷汗淋漓。
“拜见官家。”
许多工匠一听皇帝来了,更是下意识的跪在地上。
毕竟死了人。
尤其是在皇帝要求举办的庆典上,那是会受到牵连的。
一般在宋朝,百姓见了官员和皇帝也用不着下跪。
但是此时,那也不是寻常日子。
“你们全都让开,靠在船舷一侧。”
宋煊开口瞧着拦住自己的官员:“本官乃是开封县知县宋煊。”
虽然二人不属于同一个系统,但是工部虞候赵德还是行礼:
“见过宋知县。”
“人死了吗?”
“死了。”
宋煊走上前去想要验尸,但是却被工部虞候赵德拦住:
“宋知县,死者模样残破,唯恐惊扰了官家,还望宋知县能够劝一劝官家勿要上前,此事由小人做就行。”
“让开。”
宋煊居高临下的瞧着工部虞候赵德:
“此地乃是开封县辖区,出了命案,无论是意外还是谋杀,都要本官先看一看。”
“难不成你如此费劲心思的阻拦,凶手是你不成?”
工部虞候赵德脸色大变:
“宋知县如何这般冤枉人,我是亲眼瞧见他失足掉下来的。”
宋煊瞥了他一眼。
按照自己看那些社会案件的视频,许多凶手都是喜欢回到案发现场来打探消息的。
“他们也都看见了,宋知县不相信可以问这群工匠,莫要血口喷人。”
“那你就让开。”
宋煊直接给工部虞候赵德扒拉到一边,径直走了过去。
说实在的,至少从十五米的高度摔了下来,船板都没有被砸透,宋煊承认造船的木料不错。
或许是这摊肉的冲击力不行,压强也不够大。
赵祯也想要看,但是被登船的禁军给护住了,没有及时上前,他只能开口喊道:
“十二哥,是否真的有意外?”
宋煊伸手摸了摸工匠的脖子,确认没有气息,脖子像是摔断了,而且还内出血。
“看不出来,还得检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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