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眼看到王子见与王后妇息同事进入复庙时,郑达心情有些激动。
黎逢对他说,这是十日来的第三次。
郑达心中暗叹,道:“被欲望吞噬的人,最显见的便是失去理智。王后与子见这般行事,已是全无理智了!”
“王子见简直色令智昏!”黎逢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语气中带着不屑:
“前日他与王后在复庙私会被子画撞到,昨日宫中便传来消息,说王子画与他兄弟相争,当着王后的面打了起来,他竟敢与王后再次私会,选的地方竟然还是复庙!”
黎逢的话让郑达猛地一惊,像是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问:“你刚刚说什么?”
“属下的意思是,他们怎么还悬在复庙私会,不是色令智昏是什么!”黎逢见郑达追问,不知哪里说得不对,说完看了郑达一眼。
“对,就是这句!”郑达肯定,食指在空中不住虚点,试图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火花。
在黎逢愕然的眼神中,郑达缓缓道:“你说他色令智昏,如果子见是为了色,那谁在背后推动一切?”
“王后?”黎逢被郑达绕的有点晕,顺着郑达的话,随口道。
郑达不置可否,将话题跳开:“息开、梅图都有人盯着?”
“放心,都盯着,他们便是与一只蚂蚁说话,我也会原原本本禀报给大人的。”
郑达的脚伤未愈,站了片刻,感觉大腿传来阵阵跳痛,与黎逢闲说了几句,在一条僻静小巷换回白色滚边衣裳,上车往弼人府去。
“色令智昏”,郑达眯着眼,随着车子一摇一摇,在车上沉思。
如果子见只是贪恋妇息的色,那息开与梅图的勾连,其实没有子见的事?
或者是妇息在王都并无自己的势力,需要借助子见实力,所以与子见私会?
甚或,其实二人并无私情,在复庙私会只是商议如何除掉右相?
郑达在心中列出种种猜测,试图排除掉最不可能的,但没人知道复庙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妇息与子见在一起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无从排除,只好将种种猜测都留在心中,期待新的发现,给他指出一条更明确的路。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盯住每个可疑的人,发现任何可以的蛛丝马迹。
透过这些迹象,他已经约略感觉到隐藏在纷繁复杂表象背后的真相——他很庆幸自己一直走在正确的路上,平静水面下的暗流,迟早会把一些东西带到他的眼前,让他发现。
让他略觉安慰的是,右相作为遇害者的父亲,作为大商的右相,已经同意对子成的案件定谳。
这让郑达肩上沉重的压力减轻不少。
只是减轻,压力还在他的肩上,只要一日没有找出幕后搅局的那只手,他就得继续追查。
郑达将他所有发现呈报给右相大人,右相大人不置可否,既没有表现出首肯,也没有显得不耐,只是淡淡地应了句“我知道了”,让他心中没底。他没忍住,向右相大人说了计五的事,右相大人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嗯”了一声。
右相的平淡,倒叫他不好继续说什么。
从右相府出来,郑达回到弼人府躺下,家中芷儿已经不在,日子又回到从前,回家的意义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