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的声音突然冒出来让苏容妘被吓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没事。”
她睫羽轻颤,稍稍凑近了些,虽略有遮挡,但还是能看见马车外的人骑在高马之上。
他慢条斯理地把缰绳在手上多缠了一圈,身形随马儿轻晃,紧跟着他压低着的安抚的声音便又传了进来。
“还是回你之前住的那个院子,路途不远,别担心。”
苏容妘低低应了一声,眼眸低垂了下来。
凭心而论,裴涿邂不在时,她确实要提防许多,但若是他在,好似最大的危险便只剩下他一人,可他如今似与从前不同了,那在他身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袖中的手下意识攥紧了些,头轻轻倚靠在靠近他那侧的马车车壁上,有些出神。
一路回到了府门前,苏容妘下了马车,迈步入门后裴涿邂便毫不遮掩地跟在她身后,随着她越来越加快的步调跟她入了内室。
苏容妘的心了起来,到最后直接是小跑着回去,一直到跑门口,手撑扶在门框处稍稍缓和了两口气,只是再要推门,便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裴涿邂跟在她后面,在此刻倒是帮了她一把,直接从她身后抬手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这——”
苏容妘下意识回眸,便对上裴涿邂那双墨色的眸子:“他——”
他声音顿了顿,难得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容妘多少有了些预料,呼吸沉重了起来,最后推门的手也有些颤抖,但还是一鼓作气将门彻底推了开。
屋中的药味铺面而来,此刻屋中并非只有阿垣一人,谭策与大夫都在,就连宣穆也在旁侧的桌案旁。
苏容妘呼吸越来越急促,想要迈步进去时脚步却陡然一软,裴涿邂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大夫说,他大抵就是这两日的事,但现在的情况不能发丧不能下葬。”
裴涿邂喉结滚动,竟是在此时,搀扶着她走向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