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脚步猛地顿住,又怕被人察觉,赶紧边继续往前走,边将手抽了回来。
裴涿邂心情大好,在这种小事上自然是愿意听她的话,虽则觉得有些太过便宜那两人,毕竟当初下令将人带来时,可说了不许伤人,但这二人却是把妘娘的手臂拖拽的青紫。
罢了,妘娘心善不愿与之计较,人放了便放了。
府门外有马车停靠着,苏容妘三步并作两步快上了去。
裴涿邂没有跟着进去,府台则是瞧瞧凑近他:“裴大人,世子那边……”
他轻轻回转身子,敛眸看向他:“大人此刻知晓不好应对世子,当初何必将世子家眷挟持而来?”
府台欲哭无泪,额角的汗打湿了御寒厚帽边沿的绒毛:“下官原本也是奉了皇命,生怕世子在这时候……唉,谁曾想陛下这又要扶立世子,倒是叫下官难做。”
裴涿邂抬手,轻轻拍了拍府台的肩膀,说的话倒是颇有几分善解人意的意味在:“大人这揣测圣意的话同我说便罢了,万不可同旁人再提,不过大人放心,我既来了此处,便不能让大人独自为此事犯愁。”
府台眼眸瞬时便亮了起来:“还请大人赐教。”
裴涿邂笑了笑:“赐教算不上,只是两句保命的忠告罢了,世子在此处所行之事,你不必阻拦,但也不必显得太过热络,从此刻起无论上头如何,你只需明哲保身就是,毕竟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
府台心中一惊,一时间也难以分辨此言究竟是京都中那位的意思,还是什么其他,但有一点是能确定了。
杨州要不归他管了。
府台抬袖擦了擦汗,当初此地原本的官员在五年前因检举有功晋升调离,如此想来也幸而五年前他没参与到这事上来,否则此刻定要被世子针对。
马车要向前而行,裴涿邂略拱了拱手算是拜别,府台连忙躬身施礼,目送着人离去。
这世子院中的一个妾室,竟能得朝中一品大员骑马护送,这世子本人定是更让人忌惮。
苏容妘坐在马车之中,透过不算厚的车窗垂幕,她依稀能看见伴在她马车旁的身影,她下意识抬手想要将垂幕掀开,只是手刚搭在上面,她便觉得有些不妥,重新放了回去。
裴涿邂既然当众唤了她姨娘,便是不能显出任何熟络的模样来。
但在这时马车外却突然进声音来:“可是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