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唐克斯有一个和蔼的布莱克母亲,因此她的童年过得很快乐,”莱姆斯心想。虽然这有点小气,但莉娜有时候也难免会有这种小气想法。
莱姆斯好奇地想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是否有什么共同的厌恶,他冒昧地问道:“你一到霍格沃茨就知道莉娜是你的表妹吗?”他知道唐克斯在学校比莉娜高三年级。
唐克斯点点头。“我妈妈告诉我,她有两个姐姐,每个姐姐都有一个孩子。她向我解释说,她的姐姐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现在在阿兹卡班,她的女儿比我小几岁。当然,她从未见过莉娜,因为她在莉娜出生前几年就被赶出家门了。”
莱姆斯点点头。“我记得小天狼星在一年级的时候告诉我们,他最喜欢的表姐在那个夏天已经和他断绝了关系,”他说。“他深受打击,我认为这是他不想进斯莱特林的部分原因。”
唐克斯亲切地笑了。”是的,他离家出走后,经常来看我们。有几次他把詹姆斯也带来了。”她的脸沉了下来。“当妈妈告诉我们再也见不到他时,我吓坏了,因为他谋杀了十三个人而进了阿兹卡班。”
“你当时多大?”
“八岁,”唐克斯回答。“当然,妈妈可能更震惊。她总是说,他基本上是我们唯一正派的亲戚。”
“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你告诉她小天狼星的事了吗?”莱姆斯问。
唐克斯点点头,“当然是在邓布利多允许的情况下。她松了一口气。”
“我想我们都是,”莱姆斯微笑着说。然而,他忍不住问道:“不过,她仍然认为小天狼星是你们唯一正派的亲戚吗?”
“你是说我有没有告诉她莉娜是凤凰社的人吗?”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不。我……我尽量不告诉她和爸爸太多关于凤凰社的信息。”
“哦,当然,”莱姆斯急忙说,“我想我只是想知道——”
“如果我告诉妈妈莉娜和家里其他人不一样呢?”唐克斯说完。
莱姆斯歪着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唐克斯紧张地笑了。“对,我不认为她像她的父母,她也不像其他人是个纯血统主义者。”她咬着嘴唇,显然在考虑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说吧,”莱姆斯温和地提醒她。
深吸一口气后,唐克斯说,“好吧,说实话——我有点怕她。”莱姆斯笑的时候,她显得很惊讶。
“对不起,”他很快道歉,“我不是在笑你。只是——你能感觉到这一点实际上是非常明智的。”
唐克斯挑了挑眉毛。“明智的?”
“当然,相信一个非常了解她的人的意见。”
唐克斯慢慢地问道:“那么,你是说你也害怕她吗?”
“天哪,当然不是,”莱姆斯微笑着回答,“我太爱她了。”
“哦,”唐克斯说,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她的语调莱姆斯听不太懂。“是的。”
莱姆斯又观察了她几秒钟,然后把注意力转回他们的监视上。他真的希望自己没有把事情弄得很尴尬。
如果真是这样,在屋顶上的五个小时将变得非常漫长。
1995年10月13日,星期五:
“秘密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莉娜暂停了她的药剂制作,抬头看着小天狼星。“哈利教的?”
“是的,”小天狼星笑着回答,“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找到了开会的地方。”
莉娜继续为新一批莫拉莫蒂斯药剂加入奥古里的眼泪。“好吧,霍格沃茨并不缺少秘密空间。”她指出。
“是的,但关键是要找到一个可以容纳二十八个孩子练习决斗的地方。”
他们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客厅里,莉娜盘腿坐在地板上配制药剂,小天狼星坐在坩锅的另外一边,背靠着桌子看着她,汇报着她离开大不列颠时错过的一切。
今天晚上房子里只有他们——还有克利切(和莫蒂默)。莱姆斯在魔法部值班,莫莉和亚瑟一开学就回到了陋居。
那天下午,莉娜刚从比利时的一次侦察任务中回来。在过去的六个星期里,她很少去英国——去的话主要因为满月和凤凰社的会议。因此,对于哈利在霍格沃茨的不幸遭遇,她真的很不知情,但小天狼星非常乐意告诉她。
“二十八个学生,”莉娜若有所思地说,“还有一些比哈利还大。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小天狼星说:“他告诉我,他之所以有信心做这件事,是因为你在过去几年里给他提供了那么多私人辅导。”
“他在这方面绝对有天赋,”莉娜承认。“我想说他现在可能有nwet水平,除去无声施法的能力。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打算先教他们什么?”
小天狼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和他说上话,因为乌姆里奇上次差点在壁炉里把我抓住了。”
莉娜差点把手里的小药瓶掉进坩锅里。“什么?”她叫道。“怎么会?”
“她一定在用某种方法监视霍格沃茨所有的壁炉。”小天狼星耸耸肩说。
莉娜皱着眉头看着他。“但这是否意味着她希望你和哈利保持联系?因为我以为魔法部还觉得你是想杀他。”
“我不知道现在魔法部的行动是否还有逻辑可循,”小天狼星挖苦道。“我认为福吉只是想尽可能地把哈利和邓布利多描绘成负面形象,不管那是疯狂的、危险的,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当然,乌姆里奇很乐意以她所能的任何方式帮助创作,”莉娜抱怨道,她将切碎的曼德拉草根加入到大锅中。“十恶不赦的婊子。”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是她很清楚她对狼人和其他非纯人类生物的立场。“十恶不赦的婊子”远不如莱姆斯对她的一些称呼那么生动。
“我想,希望她不小心从塔上掉下来是不可能的,”小天狼星闷闷不乐地说。
“偶然掉下来,是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是如果她太过考验米勒娃的耐性,她可能会把她逼急的。”
“啊,现在有一个快乐的想法了,”小天狼星说,他看起来充满渴望。“也许你可以在明晚的会议上向她提出这个建议。”
莉娜笑了。“我可能对米勒娃了解不多,但我怀疑她已经考虑过对乌姆里奇做更多的事情了。”
1995年10月14日,星期六:
“它周围肯定有魔法屏障,但它们几乎已经完全消失了。如果神秘人和食死徒把这里当做基地,我想他们差不多有两个星期没有回来了。”
莉娜听着埃米琳的报告,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很惊讶,听起来,食死徒在伏地魔回来三个月后还没有找到一个永久的基地。
与前一次战争不同的是,他们似乎避开了卢修斯这样的人的房子——毫无疑问,他们怀疑凤凰社正在监视这些地方——而是使用一些偏僻的无人居住的建筑,如废弃的小屋作为临时集合点。这几乎是一种过于谨慎的行为。
“我想黑魔标记使得召集临时会议变得容易得多,”小天狼星说。
“但他们肯定在努力寻找一个永久性的总部,”金斯利表示。“神秘人不可能永远逃亡。”
“我们甚至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吃饭或者睡觉?”亚瑟问道。“也许他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
“这很难确定,”邓布利多承认。“我怀疑他还是会有的,尽管程度较轻。但我认为这丝毫没有减少我们找到他的难度。”
他环顾了一下桌子周围的每一个人。今晚他们的人数只有十二个,莫莉在魔法部值班,比尔和唐克斯在监视已知食死徒的房子,米勒娃在霍格沃茨,穆迪在执行任务。
当然,自九月初以来还少了一个人,当然,自从九月初波德摩被凤凰社怀疑卢修斯给他施了夺魂咒而被捕,这无疑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嗯,”莱姆斯说,“对付伏地魔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通过一个食死徒。”他看了看斯内普,他正对着他,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一切。“至少总会有一个食死徒,他会毫不怀疑地相信,仅仅是因为他愚蠢而会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而这是他会特别小心避免透露任何重要信息的人。”斯内普回答。“我刚才说过,他还没有召集全体食死徒开会。他更喜欢把每个人分成更小的小组,或者通过少数人向其他人传达命令。他对向谁透露什么信息非常小心。”
莉娜不得不咬紧牙关,不去问伏地魔为什么欢迎斯内普回到自己的圈子里,既然他对信息泄露这么小心。他怎么能不怀疑,邓布利多过去十四年里允许在霍格沃茨工作的人,并不站在他声称的那一边呢?
答案是傲慢。莉娜年轻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一点,但是这些年来她意识到,像许多聪明人一样,傲慢是伏地魔的问题。
他无法相信一个曾经忠诚于他的人会因为爱这么微不足道的事而背叛他。不过,她自己对他的拒绝也可能治愈了他的盲目。
“莉娜。”
莉娜被拉回到了现实中,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退出了讨论。她把注意力转向叫她名字的邓布利多。“对不起,怎么了?”
邓布利多耐心地说:“我问你能不能想到伏地魔可能经常光顾的地方。”
莉娜把辫子末端绕在一根手指上,回答道:“好吧,我不知道它会在哪里,但我很肯定他有一个永久居住的地方。”
大多数成员面面相觑,皱着眉头。
“什么,一栋房子吗?”小天狼星怀疑地问。
莉娜耸了耸肩。“房子,棚屋,城堡,塔楼——我不知道。但他不……出差的时候,总得去个地方,他住的地方。很有可能,在杀戮咒反弹到他身上之前,他就住在那里。”
“但是如果他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赫斯提说,她的额头皱了起来,“那么他为什么不把那里作为他的总部呢?这难道不比使用他能找到的任何一座废弃的麻瓜建筑风险更小吗?”
“你真的认为伏地魔会邀请他的下属到他家里来吗?”莉娜尖刻地说。“他会做这种事?我们谈论的这个人不允许任何人叫他的名字——这个名字是他自己选的,他还加上了“上帝”这个头衔来掩盖这一切。他的身份经过精心设计,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超越任何世俗人性的形象,凌驾于一切之上。”
她本想多说点,但她能感觉到莱姆斯在盯着她。她朝左边看了一眼,他坐在那里。他的表情告诉她,她没有为她的听众找到真正合适的基调。
“莱斯特兰奇,请原谅我们的无知,”斯内普慢吞吞的声音传来,“如果我们其他人不像你那样熟悉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是怎么想的话。”
莉娜慢慢地把头转向斯内普,她几乎可以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在她眼角的余光里,她看到邓布利多张开嘴想要阻止,但她动作更快。
“如果你是在暗示,我的过去给我作为凤凰社的一员带来了麻烦,”她冷冷地说。“我建议你直接说出来,不管是什么困扰你的事情。”
“我不认为——”邓布利多开口说道,但这一次,斯内普没有理会他声音中的警告。
“你身上有很多东西让我觉得不舒服,”斯内普低声说。“值得注意的是,你是黑魔王的门徒这一事实并不是我最担心的。最重要的是,你在霍格沃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用黑魔法永久性地使另一个学生失去了行为能力,并且逃脱了任何惩罚。”
凤凰社的其他成员,有的听起来很惊讶,有的听起来很生气想要插话,但斯内普只是提高了声音,继续说下去。“莱斯特兰奇,真正困扰我的是,不到两年前,你差点杀了你的五个同学,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而且你现在就坐在我们中间。你让我们相信你的唯一原因就是你和他上床了。”他用食指指向莱姆斯。
斯内普的话激起了莉娜内心强烈的厌恶。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她可能会忍气吞声。她可以忍受人们对她的忧虑,甚至是他们的评判。
但她无法忍受一个自愿被烙上黑暗印记的人的嘲笑和怀疑。它激怒了莉娜的一部分,显然是非常不好的那一部分。
事实上,这可能是彻头彻尾的残忍,而这正是她对斯内普打算做的事。
与此同时,莱姆斯把双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咆哮道:“你这个混——”
“没事的,莱姆斯,”莉娜轻轻地说,拉着他的胳膊,但是目光却没有离开斯内普。“因为你知道吗?我做过一些非常糟糕的事情。我的确使用了很多次黑魔法,”她的嘴唇扭曲成一个恶毒的微笑。
“但我至少没有因为我被一个女孩拒绝了而加入食死徒。”
有那么半秒钟,斯内普的脸上闪过了一种如此痛苦和绝望的表情,他那双冰冷的黑眼睛里充满了莉娜从未见过的情绪。然后,在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他从桌子对面扑了过去,撞到莉娜身上,莉娜没想到她会受到身体攻击。
她的椅子向后一倒,她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斯内普压在她身上,顿时一片混乱。每个人都站起来,开始大喊大叫。那么几秒钟,斯内普的手掐住了莉娜的喉咙,他的眼睛疯狂地盯着她,带着强烈的仇恨情绪。
然后莱姆斯把他从她身上拽了下来,把他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金斯莱和亚瑟尽全力抓住了那个狂怒的狼人,当时他正狠狠一拳打在了斯内普的脸上。直到邓布利多介入前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和魔药课老师之间,他才停止挣扎。
莉娜坐了起来,捂着喉咙,没办法说话。她的耳朵还在因为摔在地上而嗡嗡作响,她听不清邓布利多在生气地对斯内普说些什么。小天狼星弯腰扶她起来,但是被邓布利多推到一边——他刚刚训斥完斯内普——以一个老头子惊人的力量,一把抓住莉娜,把她拉了起来。
他抓住莉娜的前臂,冷静地告诉其他人重新坐回座位上,然后把莉娜带出厨房,全程他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对她说任何话,直到他们到达一楼,他才放开了她。
“那样说,”邓布利多说,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是不必要的残忍。”
莉娜仍然喘着粗气,她反驳道:“你不能指望我就坐在那里,任由他侮辱我,却不作任何回应。”
“恰恰相反,”邓布利多说,“我能预料到,我也确实预料到了。”
莉娜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是要我忍气吞声,对他宽容一点吗?然后呢,斯内普不仅是个混蛋,还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邓布利多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然后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一戴上眼镜,他就告诉莉娜。“西弗勒斯是一个极度痛苦、心碎绝望的人,在他自己看来,他已经没有任何救赎的希望了。但即使他有这种感觉,他还是和我们一起对抗伏地魔,试图至少弥补一点他自己造成的伤害。也许正因为如此,当涉及到他的其他缺点时,我对他更为宽容——这是我并不引以为傲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粗糙的手里。“但是你,莉娜,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不管你过去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你都会努力做正确的事,因为你想这么做。如果你失败了,你会承认失败并从中吸取教训。”他的表情变得更加认真了。“我只要求你比西弗勒斯更好,因为我相信你能做到。”
莉娜的头和胸部都很疼,她觉得不仅仅是因为斯内普的攻击。“这真是太……难了。”她低声说。
邓布利多放开她的手,对她温和一笑,老人用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脸颊。
“我明白,”他温和地说。“但是什么时候困难阻止过你这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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