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嘴角微微翘起。“哦,闭嘴,”他嘟囔着,把她的手拿开了,莉娜看到他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烦恼了,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当他们走向楼梯时,他们聊起了最近的大脑封闭术课程。但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哈利突然停住了,他抬头看着第一个楼梯平台,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莉娜正要问出了什么事,这时她也听到了抽泣的声音。
“喂?”哈利说。没有回应,但是哭声还在继续。
哈利和莉娜面面相觑,然后匆匆忙忙地走上剩下的楼梯,来到客厅,声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哈利打开门,发现莫莉蜷缩在墙边,手里拿着魔杖,全身抽泣着发抖。在一片月光下,罗恩躺在布满灰尘的旧地毯上,显然已经死了。
莉娜困惑地盯着那具尸体。她五分钟前才看见他和比尔在厨房里说话。
哈利在她旁边嘶哑地问:“韦斯莱太太?”
“r-r-riddikulus!”莫莉抽泣着,用颤抖的魔杖指着罗恩的尸体,莉娜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爆炸声。
罗恩变成了比尔,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空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或者更确切地说,博格特变成了莫莉最害怕的另一个东西。
一种莉娜不习惯的紧张感抓住了她。她非常熟悉博格特的概念,也知道如何与他们打交道。至少,理论上她是知道的,因为事实上,莉娜从来没有真正和博格特面对面过。
由于某种原因,在黑魔法防御术实践考试中,莉娜从来没有和博格特打交道,只有笔试。在课堂上,老师只带过两次博格特来让他们练习——第一次是在四年级,她因为睡眠不足而昏倒了,第二次是在七年级,当时她在和邓布利多一起上私人课。甚至在她和莱姆斯旅途中,有几次他们偶然发现了博格特,都是莱姆斯在她解决其他问题的时候负责处理的。
所以,莉娜目前最担心的不是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而是她完全不知道她的博格特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比尔的身体变成亚瑟的,然后是双胞胎,然后是珀西,最后是哈利,莉娜知道她必须采取行动了。
当哈利开始对莫莉大喊让她离开客厅的时候,莉娜走到了哭泣的女人和博格特之间,哈利的尸体立刻消失了。
然而,并没有有什么东西立刻取代了它的位置,莉娜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猛地撞上了她的大脑封闭术护盾,好像在全速奔跑。攻击的力量使她稍微踉跄了一下,猛吸了一口气,但她的精神屏障仍然完好无损。变形的博格特的漩涡状物体——本来只有在一瞬间才能看到——抽搐了一下。
“怎么回事?”她听到哈利小声地说,但是还没等她回答,博格特又试图侵入她的脑海。结果和上次一样,只不过这次,莉娜坚持了自己的立场。
未成形的博格特开始在空气中剧烈翻滚,拼命地尝试第三次进入她的意识,但每次都遭到了坚决的抵抗,在最后一次尝试的时候,愤怒的莉娜对它说:“滚开。”
有那么几秒钟,不稳定的博格特似乎膨胀了起来。然后,就像一根橡皮筋被拉得太紧了一样,它立刻爆炸了,博格特的碎片到处散落在客厅里。
一块生物碎片掉在了莉娜正前方的地板上。她跪下来仔细观察,着迷不已。它几乎像果冻一样,是透明的。
“有意思,”她喃喃地说。她伸手去拿她的魔杖,想戳它一下,然后想起她下楼去厨房之前把它忘在卧室里了。
“呃,莉娜,”哈利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既警惕又好奇,“你刚才对那个博格特做了什么?”
“是的,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小天狼星。他、莱姆斯和穆迪站在门口,都带着震惊的表情看着客厅。就连莫莉也暂时停止了哭泣,睁大了眼睛盯着身边一块被炸成碎片的博格特。
莉娜挠了挠头。“我想我差不多杀死它了。”她弱弱地对大家笑了笑。“纯属意外。”
“我还以为博格特就这么消失了呢。”哈利说着,看了看离他最近的那块碎片。“我没有意识到它们可以被杀死。”
“我也不知道。”莱姆斯平静地说,“不过话说回来,博格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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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在凌晨四点十一分被莉娜轻轻摇醒。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见她已经穿好衣服,莫蒂默正倚在她的肩上。
“怎么了?”他焦急地问,从床上坐起来。
“我刚刚收到海达发来的一条紧急信息,”莉娜一边解释一边抓起手提箱打开。“她得到消息,今天晚些时候,一个生物猎人将和一些食死徒在卑尔根附近进行一场交易。她的线人认为这些货物是伪装皮毛,至少有一打。”
这的确令人担忧。有了伪装皮毛,食死徒就可以弄到隐形斗篷,这会使凤凰社对食死徒已知成员的监视变得更加困难。
“那么,我们要去挪威试图阻止这一切?”莱姆斯说,一边准备下床。
但莉娜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去。”她对他说,在他们的衣柜前挥舞着魔杖。几件衣服飞进她的行李箱,整齐地折叠起来。“邓布利多需要你护送哈利他们去国王十字车站。”
“这里肯定有足够多的人来做这件事,”莱姆斯抗议道。“你带上后援不是很明智吗,尤其是在交易现场会有多个食死徒的情况下?”
莉娜从她的手提箱里拿出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魔药,说道:“你是凤凰社的一名知名成员,莱姆斯。如果伏地魔的人看到你离开这个国家,他们就会知道你是为了凤凰社的事离开的。
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这可能意味着很多不同的事情,即使他们已经知道我也是其中一员。如果我需要支援,我会叫我在那边的一个助手来。”她把箱子放进手提箱,对莱姆斯微微一笑。“但我希望我自己能够独自处理。”
莱姆斯没有回应她的微笑。这主要是因为他不想再次和她分开,也因为博格特的事仍然让他有点不安。
莉娜非常聪明,技能超群,坦率地说也很危险,他因此更加爱她。然而,有时候这三个特点共同作用,产生了一些真正很不自然的东西,正是在这些情况下,莱姆斯对她的爱意无法完全掩盖他不安的感觉。拒绝让博格特看到她最大的恐惧,并最终导致它爆炸正是其中之一。
所以莱姆斯对莉娜说的是“答应我你会照顾好自己。”
莉娜收拾行李的时候停了下来,向他挑了挑眉毛。“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呢?”她疑惑地问。
莱姆斯几乎哼了一声。“因为,亲爱的,”他说,“虽然我可以用很多很多词来形容你,但是‘可预测性’并不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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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9月2日,星期六:
“大人,恐怕麦克奈尔的联络人不能到达会面地点了。”
伏地魔用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真的吗?”他说,语气温和。
“是的,大人。”塞尔温低着头回答。
伏地魔问道:“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接触者如此无礼地缺席了这次会面吗?”
“尚未得到证实,”塞尔温回答,“但是我们的一个线人从一个熟人那里听说,有人看到那个联络人在我们预定的会面时间去了澳大利亚。”
“一时冲动的决定,是吗?”
塞尔温挪动了一下身体,显然他很不舒服。“我们有理由相信,大人,”他说,“他是被……一个凤凰社成员……鼓励离开欧洲的。”他的声音放得更低了。“就在同一天,在奥斯陆,有人看到了——”伏地魔举起了一只手,他停住了。
“我可以大胆地猜一下吗?”他的声音平静而冰冷。
塞尔温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大人——”
“莉娜·莱斯特兰奇。”塞尔温没有立即回答,伏地魔把头歪向一边。“我说的对吗?”
“是的,大人,”塞尔温低头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伏地魔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多么令人恼火啊。”
塞尔温抬头看着他,显然很惊讶。“大人——”
伏地魔打断了他。“看来我们等待隐形斗篷的时间比我们预期的更长。我想在此期间,你们最好练习一下幻身咒。我希望我们的队伍中没有一个人会让我难堪。”
“可是主人——”塞尔温刚要开口,只是伏地魔又打断了他。
“你可以走了,塞尔温,三天后的会议上见。”
有那么一会儿,塞尔温看上去似乎想要抗议。然后,他还是点了点头,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这个几乎没有灯光的小房间。
他们今晚在林肯郡郊外一间废弃的小屋里见面,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像莱斯特兰奇庄园那样合适的永久会面地点。
马尔福庄园本来是一个理想的地方,但伏地魔不想拿卢修斯在白痴福吉那里的信任地位冒险,因为事实证明这是非常有用的。
相反,他们一直在迁移,每隔几天就为下次会议找一个新地点,以免凤凰社偶然发现他们的下落。
当然,伏地魔在戈德里克山谷那晚之前还有自己的家——谢天谢地还没有被邓布利多或者他的同伙发现——但是他从来没有打算让任何一个食死徒踏进他的门槛。一想到有人知道他睡在哪儿,他就觉得非常讨厌。
听到塞尔温幻影移形的爆炸声,伏地魔把手伸进袍子里,掏出了一张小小的黑白魔法照片。这是莉娜的照片,两周前她从翻倒巷的一家商店里出来时,被一个告密者拍了下来。
大概已经是第一百次了,伏地魔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的主人公,她的腰部以上都被拍到了。她没有穿女巫长袍,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子卷到肘部,肩上挂着一个包的带子。她的长发盘起来,别在头顶上,脸上的每一个部分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张照片冲洗得不好,所以人物不是自由移动,而是在一个循环中显示一个单一的动作,每次都跳回到最开头——莉娜慢慢地从右向左转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伏地魔已经不是第一次怀疑她是否已经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如果她只是假装没有注意到。他不会感到惊讶的。
他用指尖轻轻拂过她那活动的脸颊,惊讶于自从多年前在莱斯特兰奇家的厨房里第一次见到她以来,她已经长大了许多。现在,她比贝拉特里克斯被烙上黑暗印记的年纪还要再大一点。
他情不自禁地比较两个女人的相貌。虽然母女之间的相似之处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人们绝对不会认错她们。
莉娜的五官更加精致,同样引人注目。即使是在黑白照片中,她冰蓝色的眼睛也是那么突出,吸引着观众的目光,让人舍不得放手。
在那一瞬间,伏地魔做了个鬼脸。烦人的是,这不禁让他想起了阿不思·邓不利多。现在看来,这并不是那个老傻瓜和他以前的学生之间唯一的相似之处。
“发生了什么,莉娜?”他默默地问着照片中的年轻女子。“那个完美的小女孩怎么会对这么重要的事情视而不见呢?你为什么还不回到我身边来?”
还是说,真正的问题在于他在十四年前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他没有像一个破碎的男人的影子一样回到她身边,而是抛弃了她,逃之夭夭?
是不是他的骄傲让他失去了世界上唯一一个对他有意义的人?
不仅如此——虽然很难承认,但他爱她。
直到贝拉特里克斯对她使用了钻心咒之后,他才意识到他对她的关心超越了单纯的感情。
他抱着她娇小的、仍在颤抖的身体走进卧室,经历了迄今为止他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愤怒。他一向瞧不起软弱。但是他不认为他怀里那个受了重伤的孩子是软弱的——相反,她比所有为他服务的男男女女都要坚强。她甚至在没有办法取胜的情况下还在坚持战斗。
那天贝拉特里克斯侥幸逃脱。唯一阻止他掐住她喉咙的是这样一种想法,那就是莉娜应该才是那个杀死她的人,一旦战争胜利,她就会这么做,而贝拉对他来说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但是十四年后,他仍在打这场战争,一切都改变了。莉娜站到了反对他的那一面,而不是和他站在一起。
如果有机会和她谈谈,也许他能改变她的想法,但他毫不怀疑邓布利多会竭尽全力阻止他们会面的发生。
伏地魔闭上眼睛,用一只手抚摸着他光滑的头骨。他真的承受不起这种持续不断的心烦意乱。让莉娜回来并不是当务之急。
整个魔法界没有接受波特宣称他回来了的消息,这当然是有用的,但邓布利多仍然有一个显著的优势——他知道一些伏地魔不知道的事情。非常重要的事。
他需要拿到那个该死的预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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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10月5日(星期四):
这是一个异常晴朗的夜晚,许多闪烁的星星清晰可见。
莱姆斯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有完全满月的月亮。这给了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方面,这意味着他再过几个晚上就要经历变身的痛苦了。但在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他很快就会再次见到莉娜。过去两个星期她一直呆在欧洲大陆,但是她答应满月时回来陪他。
虽然他怀疑她不会呆太久,但他希望他至少能和她呆上几个小时,而不是让moony独占她。
“一定很痛苦吧,”唐克斯站在他旁边说,“不得不记住月亮的周期。”她今天的头发是深棕色的。这就是她所谓的“隐蔽”颜色。
他们正在执行一项监视任务,通宵监视魔法部一名叫埃斯麦·温赖特的雇员公寓。他们还没有真正的证据,但他们怀疑她是食死徒招募的目标。她住在布里斯托尔一栋公寓楼的顶层。莱姆斯和唐克斯在对面大楼的屋顶上看着。
莱姆斯耸了耸肩,重新把目光集中在温赖特大楼的入口处。“我认为这和记录月经周期没有太大区别。”
唐克斯的脸颊涨得通红,她紧张地咯咯笑了起来。当莱姆斯疑惑地看着她时,她清了清嗓子。“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我从来没有听过一个男人主动说‘月经周期’,”她解释说。
“即使是我父亲,在极少数情况下他被迫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也只是称之为‘每月的那个时候’。”
莱姆斯说:“小时候,我母亲给我讲‘鸟和蜜蜂’的故事时,就把这两件事作为比较的对象。我想我只是从来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觉得月经这个概念那么可怕。”
“这一定会使你成为一个梦想中的男朋友,”唐克斯说,然后立即露出她希望自己没有说过这句话的样子。
她紧紧地闭上了嘴,刻意地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莱姆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莉娜没有月经,所以他从来没有在任何方面真正处理月经问题。但他无法想象莉娜会因为他和唐克斯分享这么私人的事情而高兴,所以他没有纠正她。
他甚至不确定莉娜是否真的喜欢她的表姐。莉娜什么也没说,但他很了解她,至少能感觉到她的一些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