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凯尔顿扬了扬眉毛,“是的,你为什么这么问?”
莱姆斯轻轻地耸了耸肩。“我知道他这几周过得很艰难,你们和莉娜——”他突然停了下来,斯凯尔顿迅速移开目光——但还没有快到让她脸上闪过的一丝痛苦逃过他的注意。
莉娜离开霍格沃茨的第二天,莱姆斯给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七年级学生上课时,他注意到罗尔夫非常不在状态,所以莱姆斯请他留了下来。
当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罗尔夫完全崩溃了。莱姆斯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安慰他,但当时他自己也是那么痛苦,以至于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帮到罗尔夫多少。
如果莱姆斯的学生发现卢平教授在过去几周里心烦意乱、情绪低落,他是不会感到惊讶的。教职工们肯定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意识到那位斯莱特林女学生会主席——就是他心碎的原因。他怀疑麦格看出来了,尽管她什么也没说。
但是上周五晚上,一切都改变了。从瑞典回来的邓布利多告诉他一个好消息:莉娜会没事的。她会活下来,很快就会回到霍格沃茨,很有可能这个周末就回来!
邓布利多在办公室里的时候,莱姆斯竭力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但是校长一离开,他简直喜极而泣。
莱姆斯小心翼翼地问道:“罗尔夫跟你说过关于莉娜的事吗?”
斯凯尔顿点点头,她仍然盯着墙。“昨天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她冷淡地说。
“包括她现在会好起来的消息?”
斯凯尔顿把目光转回到莱姆斯身上,“罗尔夫说你在星期六早上告诉了他。”
“是的。”
斯凯尔顿揉了揉眼睛。当她把手从它们身上移开时,莱姆斯看到她的眼角里有一丝湿润。
“她快死了,”斯凯尔顿说,声音嘶哑,“她以为我恨她。”
莱姆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尽管他和莉娜很亲近,但她和斯凯尔顿之间有太多的过去。
“蒂芙尼和伊芙告诉我,莉娜差点杀了塞尔温和其他人,”斯凯尔顿平静地继续说。“她让其他人都回宿舍去了,但是他们都听到了尖叫声——”她停了下来,内疚地看着莱姆斯。
“没关系,玛姬,”他安慰她,“我知道袭击你的人不会认罪,除非……莉娜施加了什么动力。”
斯凯尔顿慢慢地点了点头。“她总是保护我,教授。从第一年开始。我……我过去常常做噩梦,”她犹豫地解释道。“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几乎每天晚上。关于...我发生的事,在我待过的一些寄养家庭里。”她打了个寒颤。
“不管怎样,我会在睡梦中哭泣,呜咽,大声呼喊等等。那时候,莉娜和我和布莱切利还有沃灵顿住在一起。当莉娜不在的时候,她们会拿这件事取笑我——沃灵顿会,布莱切利会嘲笑她说的话。说我是个爱哭鬼。她们会问我一些问题,比如我是不是一出生就被妈妈抛弃了之类的。她们还告诉其他女孩,我每晚都在哭,还编造我尿床之类的故事。”她用力地抱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自己。
“我不是来自巫师家庭,在斯莱特林我已经是个局外人了。但在那时,他们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血统而看不起我。”
莱姆斯很震惊。欺凌在霍格沃茨并不罕见,即使在格兰芬多也是如此。但听到这样一个脆弱的孩子受到如此残酷的折磨,仍然令人感到可怕。
“不管怎样,”斯凯尔顿继续说道,“大约一个月后,莉娜发现了那些事情。一天晚上,我在浴室里,她以为我听不见。她让沃灵顿和布莱切利住手,不然就……她们都没有答应,第二天早上,莉娜对我说,她觉得我们的宿舍太拥挤了,她要让其他女孩离开。我只是告诉她我没意见。那个白天,她捉到了一只蜘蛛。到了晚上,当我们都回到宿舍的时候,她把这只蜘蛛变成像狗那么大,然后让它在房间里追着沃灵顿和布莱切利跑。她告诉她们,如果她们还不搬到另一个宿舍,第二天晚上就会有一条蛇,把她们都勒死。”她笑了。
“第二天早上她们就走了,此后不久,再也没有人因为我是麻瓜出身或者做噩梦的事来烦我了。但我记得当时我在想,如果她们不照她说的做,莉娜是不是真的会杀了她们。”她张开双臂,拿起书包。“我想我现在知道了。”
莱姆斯盯着她。自从莉娜告诉他她试图拿到赫卡特之球后,他就一直在想象会做出这么危险事情的十一岁的孩子是什么样子。斯凯尔顿的故事恰好补上了这一点。
“是的,”他顿了顿说,“我想是的。”
1994年3月18日,星期五:
“谢谢,翁布里乌斯,”莉娜轻抚着夜骐的鼻子,低声呢喃。她满足地环顾着霍格沃茨的校园,晚风吹得她的黑色大衣不停翻滚。
“欢迎回来,”海格粗声粗气地说。
“谢谢你,”莉娜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这似乎让海格有点不安。她猜他不习惯看到她笑得这么开心。
“好吧,”海格咕哝着说。“那么,我把翁布里乌斯带回禁林里去,你先进去,”他猛地朝城堡的方向探了探头,“吃点东西。”
莉娜再次感谢了猎场看守,然后她向城堡走去。提兹已经把她的行李拿回来放在宿舍里了,所以莉娜可以直接去厨房吃饭。如果她抓紧时间,也许还能赶上大礼堂的晚餐,但莉娜希望尽可能地避免大张旗鼓地入场。
莫拉莫蒂斯成功了。她身上黑色的血管已经消失,只剩下心脏上那个加隆大小的印记,以及周围一英寸长的血管。她没有咳出黑色液体,也没有任何疼痛,最重要的是,她可以使用魔法,想怎么使用就使用。甚至她的魔杖也看出了这种变化,不再像之前那样抵制她。
所以那天早上,治疗师加利说,如果在她莉娜开国际治疗师组织总部之前没有再出现任何问题,她将在一年后再次见到莉娜进行检查。
昨天,莉娜自去年夏天以来第一次见到瓦莱丽娅。一旦她确定了她的死亡不再迫在眉睫,她就写信给她的姨婆,最终告诉了她在过去的六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让莉娜非常惊讶的是,瓦莱丽娅没有说“我早就告诉过你”。相反,瓦莱丽娅更生气的是,莉娜对她隐瞒了这么久病情。总的来说,她更多的是关心而不是评判。
明亮的满月照亮了莉娜走向城堡的路。这是唯一让她情绪低落的事情——她要到明天下午才能见到莱姆斯,那时候莱姆斯应该已经从变身中恢复过来了。
到了城堡门口,她推开门走了进去,莉娜强忍着高兴的笑容。她真的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到霍格沃兹了。
因为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她直接往厨房去了,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她正走路的时候,听到走廊拐角处传来一个声音。
“是啊,我想弗立维会让我们修改——莉娜!”杰玛说着,转过拐角时停了下来,后面跟着她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卡恩和玛姬。他们都盯着她。
“你好,杰玛,”莉娜紧张地说。“卡恩,”她朝他点点头,补充道。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玛姬,玛姬的表情让人看不懂。莉娜想对她说点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杰玛和卡恩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和玛姬。
最后,玛姬向她走了一步,直截了当地说:“你是个白痴。”
“我知道,”莉娜立刻回答。
有五秒钟,又是一片沉默。就在同一时间,两个女孩走向对方,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很高兴你没有死。”在她们放开对方后,玛姬说。
莉娜笑了。“是的,我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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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兹,我真的受够了。”
家养小精灵的蓝眼睛恳求地仰望着莉娜。“可是莉娜小姐这几周吃得太少了。”
“没错,”莉娜说。“如果我突然开始吃比以前多两倍的东西,我会让自己生病的。所以我向你保证,提兹,我今晚已经吃饱了。”
“另一方面,”罗尔夫举起一只手说,“如果有人能提供另一种泡芙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那么,”玛姬说,提兹匆匆离开去给罗尔夫拿另一种口味的泡芙,“如果有一天你错过了一针会发生什么?”
莉娜和玛姬和好后,她们很快就回了斯莱特林地牢,把莉娜的东西搬回了玛姬的宿舍。然后她们找到了罗尔夫。莫蒂默当时在他的口袋里,他一看到莉娜,就发出了一声激动的尖叫,立马从罗尔夫身上扑到了莉娜身上。
他们三个都去了厨房,莉娜受到了所有家养小精灵的热情欢迎。莉娜吃晚饭的时候——一个坚定的莫蒂默一直紧抓着她的肩膀不放,他一秒钟都不愿再与莉娜分开——她向玛姬和罗尔夫解释了一切,从十一岁的赫卡特之球到上周加利治疗师告诉她的一切。
“基本上,每次注射之间我会有三十个小时的间隔,”莉娜说。“如果我三十个小时没有用,我就会生病,我的器官就会开始衰竭。六十个小时后,加利医师怀疑我会陷入昏迷状态,一百个小时之后,我可能已经死了。如果我服用的剂量超过推荐剂量,我很可能会心脏骤停。”
“哇,”玛姬平静地说,“那真是......紧张。”
“谢谢,提兹。”家养小精灵把新泡芙递给罗尔夫时,罗尔夫说,然后他回头看了看莉娜。“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每天都要在胳膊上扎针。”
莉娜耸了耸肩。“好吧,我已经弄了一个星期了,我已经习惯了。无论如何,这总比另一种选择好。”
罗尔夫正准备咬一口他的泡芙,他立刻显得很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他喃喃地说,把手中的泡芙放了回去。“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莉娜告诉他。“没必要如履薄冰——濒临死亡改变了我的人生观,而且这肯定是向好的方向发展的。”她对她的朋友们微笑。“所以我现在要告诉你们一切,把我和你们分开对谁都没好处。”
“当然,你得有一次濒死经验才能意识到这一点,”罗尔夫低声说。
莉娜挑了挑眉毛。“对于一个整个童年都在接受相反教育的人,你能指望她做什么呢?提醒你一下,”她补充道,“我才发现瓦莱丽娅原来是个十足的伪君子。她因为我没告诉她我病了而生我的气,当我问她为什么这么生气时,她告诉我,过去六个月她本可以一直在想办法帮我。你们能相信吗,就是这个女人以前一直告诉我永远不要指望或依赖任何人的帮助。”
罗尔夫哼了一声,说道:“我猜你的濒死经验让她有了同样的顿悟。”
与此同时,玛姬皱起了眉头,“你奶奶怎么办?”
莉娜困惑地看着她,“她怎么了?”
“你给她写过信吗?”玛姬问道。“我是说,她住在欧洲大陆上,对吧?对她来说,去斯德哥尔摩看你并不难。”
“我之前告诉过你,在我用宇宙灵球攻击她之后,她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莉娜平淡地说。
“你是她的孙女,”罗尔夫说,“如果她知道你差点死了,她肯定会想见你的。”
“你不明白,”莉娜平静地说,盯着她在桌子上不安的双手。“我们一开始就没有那种关系。我们...我们并不相爱。”
“哦,”玛姬说,“这就是为什么你每次提到她的时候都表现得那么奇怪。”
莉娜抬头看着玛姬,眉头紧锁。“奇怪?”就她所能回忆的,在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向玛姬提到她的祖母时,她从来没有表现得很奇怪。“以什么方式?”
玛姬咬了咬嘴唇。“只是......好吧,也许我说出来的时候听起来不会那么奇怪,但是......”她犹豫了一下。
“但是什么?”
“你说了同样的话,”玛姬急忙说。”同一句话,你说了两次。一年级的时候,你告诉我你一直住在国外,直到前一年的夏天。还有一次是我们五年级,平安夜吃晚饭的时候,当时在罗尔夫祖父母家,你说了同样的话:'当我搬回英国的时候,我的姨婆接管了我的监护权,而我的祖母留在了国外’。”
“都四年了,你怎么还记得莉娜说过的那些话?”罗尔夫问道。
“因为你说话的方式很奇怪,”玛姬向莉娜解释道。“你通常都很专注——即使不是在说什么,你也会关注其他事情。我从没见过你大脑一片空白。但是在你一年级,当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的眼神有点呆滞,好像你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说出那句话那样。那个平安夜也发生了同样的事。你一字不差地说出了同样的话,当你说出来的时候——就好像你在背诵一个剧本,就像你排练过一样。”
突然,一阵灼热的疼痛贯彻莉娜的脑袋,使她倒抽一口冷气,紧紧地抓住自己的额头。
瓦莱丽娅跪在伊琳娜身边,伊琳娜一动不动地躺着。“伊琳娜?”她低声呼唤着姐姐的名字。然后她抬起头来,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莉娜。
莉娜睁大了眼睛,心怦怦直跳。她刚才看到了什么?那段记忆以前从未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在她袭击伊琳娜的那天,她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瓦莱丽娅跑进房间,冲她大喊大叫。
“莉娜?”
她看了看桌子对面,罗尔夫和玛姬正焦急地看着她。周围的家养小精灵也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怎么了?”罗尔夫站起来问道,“是莫雷莫蒂斯吗?是不是它失效了?”
“莫拉莫蒂斯,”莉娜不假思索地纠正他。“不,没关系。那是,”她吞了吞口水,“别的东西。”
“比如说?”玛姬追问道。
莉娜用手抚摸着头发,头晕目眩,有没有可能……
“我想,”她最后说,“瓦莱里娅篡改了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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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盯着瓦莱丽娅公寓的前门。她姨婆应该现在在家。昨天莉娜见到她时,她跟莉娜说过这个。但有那么一刹那,莉娜很害怕自己找到的答案,她希望瓦莱丽娅被意外地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