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krosía

1994年3月11日,星期五:

太阳还没有升起,斯德哥尔摩国际治疗师组织总部血液疾病部门的候诊室几乎空无一人,除了莉娜和邓布利多,就只有前台的年轻巫师。房间里的白色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一尘不染,让人有种近乎怪异的感觉——更不用说墙上的时钟不停地滴答作响,接待员没完没了地敲打字机了。

莉娜很庆幸邓布利多今天早上没有心情聊天。他坐在莉娜旁边,粗糙的双手整齐地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而莉娜独自沉浸在她意想不到的好运中。

当她两周前使用魔法时,莉娜从来没有想到过国际治疗师组织会及时找到帮助她的方法。她原以为他们需要很多年才能找到任何治疗或治愈的方法——如果这真的存在的话。她一直坚信自己会死。前一天晚上,她差点吻了莱姆斯,因为她相信这会是她最后一次亲吻别人——尤其是他。

“莉娜·莱斯特兰奇?”

一个女巫出现在候诊室的门口,好奇地看着莉娜。她有着深色的头发和眼睛,看起来四十出头。她穿着白色的长袍,这表明她是为国际治疗师组织工作的治疗师之一。

莉娜迅速地站起来,但她的腿软弱无力,莉娜立刻就倒在座位上。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她几乎没有下过床,去瑞典的旅行让她精疲力尽,即使她是坐夜骐去的。

女巫急忙向她走来:“求你了,现在还不用起来。”

邓布利多却站了起来,伸出了一只手。“加利治疗师,”他对女巫说,“很高兴终于见到你本人了。”

加利医生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也是,邓布利多教授。”她转向莉娜。“我也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莱斯特兰奇小姐。我叫卡米拉·加利,我负责的小组在过去的六个月里一直寻找着治愈你的方法。”

莉娜微微一笑,“我非常感激你所做的一切。”

“这无疑是我做过的最有趣的项目之一。事实上,这种工作正是我选择成为治疗师的原因。”她扮了个鬼脸。“对不起,我说得太不得体了——我不是有意让你听起来好像我为你的痛苦感到高兴。”

莉娜做了个不屑一顾的手势。“没关系,”她向她保证,“我明白。”

加利医生奇怪地看着莉娜。“是的,”她喃喃地说,“我相信你明白。”莉娜还没来得及问她是什么意思,治疗师已经把她的手臂伸向她。“好吧,我们现在可以去我的实验室了,这样我就可以告诉你治疗需要做些什么了。”

莉娜紧紧抓住加利医生的前臂,尽力站了起来。“谢谢,”她低声说。

“我是和你一起去,”邓布利多问,“还是我留在这儿呢?”

“谢谢你的好意,先生,”莉娜礼貌地说,“不过我想我自己可以。”

邓布利多点点头,坐了下来,“那我在这里等你。”

在加利医生的搀扶下,莉娜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候诊室,沿着通往实验室的走廊走去。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莉娜问她。“当你说,‘我相信你明白’的时候?”

加利医生斜瞥了她一眼。“邓布利多教授可能遗漏了一些你是如何接触到赫卡特之球的细节,”她顿了顿,“但他告诉我们的已经够多了,足以说明你从小就对魔法的本质非常感兴趣。我说的对吗?”

"是的。"

“所以这是有道理的,”加利医生继续说,“你会理解我对研究你的疾病的兴奋,尽管它给你带来了致命的风险。”

莉娜挑了挑眉毛,“我怎么能怪你对稀有而危险的东西感兴趣呢?”

“没错。”

莉娜的嘴角翘了起来。她怀疑,如果有机会,加利医生和她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最后,她们来到了实验室。莉娜环视了一下房间,她有点被迷住了。与候诊室不同,这里的地板是深蓝色的,上面零星地点缀着抓痕、烧伤和污渍。墙壁和天花板是淡蓝色的,莉娜觉得这比候诊室过分卫生的白色要舒服得多。

实验室中央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小瓶、微型坩埚、图表和其他奇怪的东西,连莉娜都认不出来那是什么。角落里还有一张桌子,几个普通大小的坩埚放在没有点燃的火炉上。

治疗师加利把莉娜扶到桌子旁边的一张凳子上,然后自己坐了下来。

“好吧,”她开始说,“我首先要说的是,我和我的团队想出的办法并不是治愈方法,它不会清除你体内血液中的毒素。不过,我们相信我们确实有一种治疗方法——它不仅能治疗你的致命疾病,还能让你像以前一样自由地使用魔法。”

治疗师们昨天给邓布利多的信中没有说明这种治疗是否能让她再次使用魔法,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这种不确定性一直沉重地压在莉娜的心头。

加利医生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小坩埚拉到她们中间,“这就是治疗方法:我们创造了一种叫做莫拉莫蒂斯的药剂。它需要每天服用。”

莉娜俯身看向坩埚,她看到药水是一种鲜红色的物质,比血的颜色略浅。它的质地也像水一样薄。

“所以我每天早上都要喝这个?”莉娜问。

加利医生摇了摇头。“不,莫拉莫蒂斯需要直接注射到你的血液里”她拿起一个小的圆柱形物体。“这叫注射器,你每天都要用它来给自己注射正确的剂量。”

莉娜好奇地看着注射器。“它是怎么工作的?”

加利医生推了推它的一端,一根针从另一端射了出来,这让莉娜有点畏缩了。

“你把针直接插进静脉,”加利医生解释说,“然后把莫拉莫蒂斯注射到血液中。”

“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个,”莉娜说,“这是巫师的发明吗?”

“不是,”加利医生回答说,“它起源于麻瓜,在他们的医疗实践中很常用。我们以前采用过这种方法,但只是在很少的情况下。我今天给你注射一次,但你需要学会自己来。”

莉娜点点头,盯着莫拉莫蒂斯药剂,思维一阵旋转。这是她的救赎。

“有什么问题吗?”加利医生关切地问。

“不,”莉娜急忙说,然后咬了咬嘴唇。“这只是...老实说,我没指望过你的团队会有什么成果。”

“真的吗?”加利似乎很惊讶,“iho只雇佣魔法界最优秀的治疗师。”

“我知道,”莉娜尴尬地说。“我只是不习惯别人帮你解决问题。我从小就被教导:如果你让自己陷入困境,那你必须让自己摆脱困境。”

“这听起来像是一种相当孤独和艰难的生活方式,”加利医生评价。

莉娜哼了一声。“可以这么说。”她清了清嗓子。“这个莫拉莫蒂斯到底是怎么发挥作用的?它怎么对抗宇宙灵球的魔法?”

“nekrosia”

“什么?”莉娜困惑地说。

“nekrosia,”加利医生重复道,“这是赫卡特之球所含魔法的专业名称。它就在你的身体里。”

“我不知道它还有这个名字。”

“这并不奇怪,”加利医生回答说。“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魔法,现在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这个词。事实上,大多数人完全不知道nekrosia的存在。只有黑魔法史上最顶尖的专家,以及像我这样专门研究由罕见的黑魔法引起的疾病的专业治疗人士,才熟悉它。”

莉娜花了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那么nekrosia,”她慢慢地说,“是一种魔法,是通过吸取灵魂,并将它们转化为原始能量而创造出来的?”

治疗师加利点点头。“这或许是对它如何运作最简单的解释。在古代流传着几个巫师利用nekrosia获得强大力量的传说,但在现在几乎闻所未闻——我相信你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她尖锐地补充道。

莉娜低头看着她布满血管的双手。她不知道在搅乱nekrosia的危险最终降临之前,已经有多少男女巫师失去了生命。

“好吧,”莉娜说,“莫拉莫蒂斯是怎样阻止nekrosia杀死我的?”

“它中和了它,”加利医生回答。“虽然nekrosia会留在你的血液中,但你自己的魔力将再次占据主导地位,nekrosia将不再活跃,不再毒害你的身体。只要你不刻意召唤它,nekrosia就不会伤害到你。”

“血管——”

“都会消失。理想情况下,它将再次成为你胸口的标记。”

这一切似乎好得令人难以置信。每天注射一针,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有什么副作用吗?”莉娜问道,她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只有一个,”加利医生说,她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严肃。

莉娜的喉咙发紧。当然,这一切都有一个“但是”。是一个什么样的新问题?又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多大的灾难?

“莫拉莫蒂斯含有某些成分,”加利医生继续说道,“这些成分会导致不孕。”

莉娜的胃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奇怪的刺痛。“哦。”

“我们很乐意继续研究解决这种问题的方法,但是——”

“没关系,”莉娜飞快地说。“为了活下去,这真的不算一个巨大的代价。”她犹豫了一下。“我还会来例假吗?”

加利医生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莉娜给了她一个愉快的微笑。“好吧。似乎还是有好处的。那我们怎么注射呢?”

尽管对莉娜迅速接受了她不可避免的不孕有些惊讶,加利医生立即恢复了她公事公办的语气。“好的,卷起你的左袖。”

她继续向莉娜展示如何给自己注射莫拉莫蒂斯。当针头刺穿莉娜的皮肤时,莉娜皱起了眉头,但是当加利将药剂注入她的血液时,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注射器。

她把针拔出来后,加利医生说,“莉娜,我需要你在这里呆上一个星期,这样我就可以继续观察你,确保莫拉莫蒂斯能够正常发挥作用。接下来的一周,我会教你怎么制作它,因为你每十二周需要酿造一批新的药剂。这听起来怎么样?”

可能是她想象出来的,但莉娜感觉莫拉莫蒂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听起来很好。”她回答。

莉娜很认真。

1994年3月15日:

“记住,主题是你认为对付爆炸咒最有效的防御咒语,一千字,在星期五上午上课之前必须交给我。”莱姆斯大声说道,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七年级的学生开始收拾东西。

特伦斯·希格斯举起一只手,“百分之十的规则适用于这篇论文吗,先生?”

“百分之五,”莱姆斯说。“所以不少于九百五十字,不多于一千零五十字。论文要么更加简洁,要么需要充实你们的论点,所以把这当做一个练习的好机会。大家下午过得愉快。”

当全班同学鱼贯而出时,莱姆斯的目光被玛姬·斯凯尔顿吸引了,她花了更长时间收拾东西。今天是她重返课堂的第一天,虽然她已经从沸血诅咒中痊愈了,但是她所有的动作明显比平时更慢。杰玛·法利站在斯凯尔顿的桌子旁,正等着她。

莱姆斯走向她们。“玛姬,你介意多呆几分钟吗?”他问她。

“当然,先生。”玛姬看起来有点惊讶。

“我在外面等你。”法利对她说。斯凯尔顿点点头,法利离开了,留下莱姆斯和那个仍在恢复中的女孩。

他在斯凯尔顿坐的那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我只是想知道你今天过得怎么样,”他说。

斯凯尔顿靠在她的课桌上。“好吧,我上课肯定要比平时花的时间更多了,”她挖苦地说。

“那你的学业怎么办?”莱姆斯问道。“我知道,在七年级缺席两周,可能更像是缺席了两个月。”

斯凯尔顿似笑非笑。“是的,这是一个非常准确的描述。杰玛和法希尔愿意帮我补习这门课,我还有一个朋友可以帮我补习其他四门课。”

“罗尔夫·斯卡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