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何能为尽展来!”绯羽心里着急,后撤半步直接抽出佩剑,当即做出防御之态。
她身后的孟白云不肯离开,也同时抽剑站到绯羽旁边,准备与她一同接受考验。
医庐内的玄鸣涛始终未动,恍若未闻,依旧喂榻上的白子墨吃粥,仿佛医庐外的事情他毫不关心,将一切都甩给天不孤。
绯羽知道玄鸣涛听得见,也清楚她来了,可不知他为何不肯出来见自己。当下只能尽快通过这道阻拦,当面问问玄鸣涛。
“小玄,绯羽姑娘来了……”白子墨犹犹豫豫地提醒道。
“我知道。”玄鸣涛没事人一样地拿勺子刮着粥碗。
“那你还不出去见见她?”白子墨被糊了满嘴瘦肉粥,口齿不清地说。
“明知没有结果,何必相见。”玄鸣涛冷静回答。
“她也为你吃了不少苦,是聚是散,总要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
玄鸣涛沉默了一会儿,放下粥碗,抬手轻轻揩去白子墨嘴角沾染的粥糊,扶他躺下,确认没有压着伤口,才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气,转而步出医庐。
“停手吧。”沉稳的声音打破对峙的紧张氛围,玄鸣涛面无表情地来到院中。
“公子,吾可是为你挡了不少时间,这份报酬下回来时记得补偿吾。”天不孤掩嘴轻笑道,一个旋身潇洒回屋,将场地留给玄鸣涛。
“银鍠云河!”孟白云戒备地怒瞪玄鸣涛,护在绯羽身前,不让她靠近玄鸣涛半步。
“白云兄,我有话,想单独对他说。”绯羽一双美目死死盯着玄鸣涛,目光对视一瞬,克制不住地眼眶迅速泛红。
孟白云也知无论如何都阻拦不住,收剑刚想让开几步,玄鸣涛倒率先给出反应。
“随吾来。”
袍袖一扬,负手在后,玄鸣涛大步离开医庐范围,去往外围烟波江畔,那还真是个谈心的好地方。
绯羽即刻追去,亦步亦趋地跟在玄鸣涛身后,踩着他走过的脚印,仰望着他的背影。那是她念兹在兹盼了无数岁月的人,真正的,完整的涛兄。
孟白云识相地退出千竹坞,去更外围的竹林边缘等候,尽管极其不愿意绯羽再见那人,可不让她见,她总凄凄伤怀,长痛不如短痛。
烟波江畔秋风微凉,撩动原本安静的江面波光粼粼。心境澄明的人,伫立江边无悲无喜,从容泰然;情丝千结的人,跟随而来悲喜交加,魂不守舍。
“既已脱离泥淖,就不该再回头找吾。”玄鸣涛平静地说。
“那你呢,你已回归本元,因何不愿见我?”绯羽忍着哭腔,鼓起勇气面对。
“你吾有缘无分,再见无益。所有亏欠你的,吾补偿不及,日后会再想办法。”
“你我夫妻一体,岂谈亏欠二字,可知当我从秦假仙那里打听到你回归的消息,有多么欢喜……”
绯羽眼中含泪,朱唇轻咬,努力克制着重逢的欣喜,先前经历的一切委屈,在见到玄鸣涛之时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她缓步上前欲牵玄鸣涛的手,却没想到玄鸣涛竟一个侧身避开了。
“绯羽姑娘,你吾并未成过亲。”
“你不要再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可以不做银鍠云河的魔后,却仍然是你玄鸣涛的妻子。”绯羽突然有些咄咄逼人,迫切想表达自己的情意。
玄鸣涛叹了口气,劝道:“当时那场婚典,婚书上的名字是银鍠云河与玉蟾宫,玉蟾宫早已身死,依照律法说起来,那场闹剧,乃是无效婚姻。绯羽姑娘,你何必自暴自弃,舍弃自由清白之身,自我困束。”
“自由清白之身?”绯羽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玄鸣涛,“我这一身,你全都看过摸过,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