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羽倏地面泛红晕,质问道:“我的名节早被你糟蹋干净了,现在你居然对我说,我还有清白之身?”
“吾……”玄鸣涛一时语塞,羞愧地不敢与绯羽对视,“都是吾的罪孽……但至少,尚未铸成大错,你还有及时止损的机会。只要远离吾,一切都能从头来过,你的命中人还在千竹坞外等着你。”
“可你明明……明明就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绯羽泫然欲泣,再也忍不住心伤,“你能逆天改命,为何我不能?什么命中注定,我都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千年前,初次相遇时,年少意气,确有心动之刻。如今重立人世,千载浪淘,世世磨洗,最初的悸动早归虚无。
面对伊人泪颜,除了无地自容,只剩一声命运无常的慨叹。粼粼烟波江水,正如此刻心境,波澜起伏。
然而事已至此,劝是劝不动的,都怪自己造孽深重。
玄鸣涛惋叹地望着东流而去的江水,心中萧索不已:“情之一字……误人深……”
“涛兄……因为失去你,我才在名字中加上怨姬二字,怎料历经艰难盼到你归来,却还是没能盼到你的心……”
绯羽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闻之更添不忍,玄鸣涛袖中拳头紧握,闭目强迫自己不可心软。
“绯羽姑娘,贫道从未对你动过心,你切莫再将时间浪费在吾身上。”玄鸣涛神色愈发决绝,无情拒绝道。
“你……”绯羽痛心地捂起胸口,却仍抱有一丝希望,“你说的话,我从来相信,但……你已回归,来日方长,只要我不放弃,总还有机会……”
“如此自苦,实在不必。贫道所望,乃是你与孟白云早日携手归隐,余生平安幸福。”
绯羽摇头不愿再听:“过些时日,红楼剑阁即将浮出海面,或许我的生死之秘再也瞒不住,一旦被抓回剑阁,想再见你,难如登天……”
红楼剑阁,岁月轮——
玄鸣涛脑中某根神经猛地跳了跳。
听绯羽又言:“不过回去也好,既然你不肯承认上一次的婚约,等我回剑阁去,发剑帖招你为婿,你我重新成一次婚。”
神州血劫危机未解,绝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
玄鸣涛意味深长地说:“看来吾必须想办法,尽快锻炼孟白云的剑艺,好让他在择婿比赛中抢得胜机。”
“你……!”
绯羽气得浑身发抖,这时,外围的孟白云等得实在焦心,急吼吼跑来要替绯羽解围,总算也让玄鸣涛松了口气。没办法,不说些重话叫绯羽对他失望,这恋爱脑的姑娘总不懂开窍。
数日后,偶然从元元心口中得知,不死心的绯羽加入了姥无艳的新翳流,代替已退隐的慕少艾成为中原正道最紧要的医疗后勤。
新翳流战力全部调出,往中原各地搜索东瀛鬼妖的踪迹,沿路顺带赈灾救民,为正道群侠缓解了许多后方压力。
这样也好,只有忙起来,才不会沉溺情爱东想西想。
玄鸣涛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自从白子墨能下地自由活动,玄鸣涛就将精力转移到正面战场上。
地狱岛,紫耀天|朝,轩辕不败等等,野心家,阴谋家跳脱鼓噪,都需小心应付,还要警惕异度魔界暗藏的危机。
数月后,儒门探子来报,东海岸出现第一支侵略军船队。
来得正好,准备多时,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打小日子们一个措手不及。
龙宿原先还调侃,说船舶早就造好,只等玄鸣涛身闲之时,便可一同出海游历。现下这艘船提前派上用场,玄鸣涛向龙宿借了船,停在东海岸隐蔽的港湾中,他自己马不停蹄赶往定禅天——
是时候安排梵天东渡的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