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也要明天中午。等会我给莫宁打个电话,结果出来,先告诉咱们。”
汤愿又紧着问道:“我什么时候做手术,取出脑模?”
说道这件事,郑敏仪面露难色:“我要先跟杭启新商量,才能决定。”
“越快越好。”汤愿说道。
郑敏仪纳闷起来——之前她们俩商量好把脑模留给杭启新,具体什么时间并没有定下来,那会儿,汤愿也不着急。现在,她好像急切地想把脑模给杭启新。
郑敏仪只是点点头,没有问她为什么着急。想来,这件事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得清的,而汤愿这一次的记忆已经要被格式化了。
看着汤愿茫然的表情,郑敏仪的心揪痛起来。
——
杭启新一口气买了三个dv,回到郑敏仪家的时候,汤愿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张纸。
听见声音,汤愿抬起头来,有些拘谨地说:“杭启新?”
“对。你不是记得我吗。”
汤愿低下头看了眼手里的纸:“嗯,我记得你。”
汤愿的表情虽然有些茫然,但是看上去并不像之前那么悲伤了。杭启新没多想,帮着郑敏仪拆了dv的
包装,接好电源。
郑敏仪坐在汤愿身边,杭启新看着她们俩都入了画,便点点头。
郑敏仪揽着汤愿的肩膀,说:“开始吧。”
汤愿有些紧张,咽了咽唾沫,清了清嗓子,对着dv的镜头念出纸上的内容。
“我叫汤愿,是个顺行性失忆症患者…”
杭启新狐疑起来,汤愿不是应该读笔记本上的内容吗?怎么缩减成一张纸了?
在他狐疑的时候,汤愿已经说道:“9月22日晚上,我出了车祸,患上了顺行性失忆症。我只有一小时的记忆,一小时过后,我会把近期内经历过的事情全部忘掉。我需要等两年,才能治好病。这两年里我必须跟敏仪住在一起。她没时间照顾我,会有杭启新照顾我。杭启新是柳伯伯的学生,也是敏仪的朋友。柳伯伯去国外工作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读完了纸上的内容,汤愿长吁了一声,问道:“敏仪,这样就行了嘛?”
“行了。”郑敏仪站起来,对着杭启新说,“过来帮我个忙。”
杭启新按下暂停键,面色如常地跟着郑敏仪去了卧
室。
卧室门一关,杭启新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郑敏仪拉着他走到窗边,离卧室门远了些,同样压低了声音:“难道我们真的看着她一小时痛苦一次?我绝对看不下去。而且,你别忘了,她不能受刺激!”
杭启新头疼地揉了揉脑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这样可行吗?
杭启新问道:“她要是想给老师打电话怎么办?”
郑敏仪:“你想办法弄个国外的手机号,我在她手机里标注‘柳伯伯’每天按时给她拨一个电话,她要是说想给柳伯伯打电话,就说柳伯伯特别忙,只能抽空在晚上打过来一个电话。她看到通话记录肯定老实了。”
杭启新瞠目结舌地瞪着郑敏仪:“你怎么这么诡计多端?”
郑敏仪踹他:“你要是能想出个办法比我这个更好,算我输!”
许是被她踢习惯了,杭启新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不放心地说:“这要瞒到什么时候?”
郑敏仪郁闷地叹着气:“所以,为了不露馅儿,你一定要想办法启动她的的脑模。”
说到启动脑模,杭启新就觉得头疼。带着一肚子憋闷开始连接dv。
郑敏仪看着他弯下去的背脊,忽然想起了他的妹妹杭乐平,心里一阵阵的难受涌了上来。
“你知道汤愿为什么把脑模给你吗?”郑敏仪问道。
杭启新摇摇头。
“她知道你妹妹的事了。“
正在捡起包装盒的手猛地停了下来,杭启新慢慢站直,一脸纳闷地问:“莫宁告诉她的?”
“不是莫宁,是那个姓姚的助理。”
“姚美曦?”
杭启新放下手里的东西,越想越纳闷:“怪了,姚美曦一步一个心眼儿,她告诉汤愿这事是什么意思?”
郑敏仪乐了:“咱俩说的是一个人吗?汤愿告诉我,姚美曦性格挺急的,还是个直肠子,说这事儿的时候是不小心说走了嘴。”
“说走嘴?”杭启新讶异道,“谁?姚美曦?不可
能!我这么跟你说吧,咱们仨加一块儿,都斗不过她一个人。”
听杭启新这么一说,郑敏怡也觉得有些奇怪了:“那她装着说走了嘴,什么意思呀?她要是想告诉汤愿你妹妹的事儿,直接说不就行了,干嘛非要装出另外一副样子?”
杭启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边琢磨着:“八成是不想让汤愿把脑模给柳研司。”
在郑敏仪的眉间闪过一丝浅不可见的恼怒。趁着杭启新没有发现,面色如常的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点。”
杭启新摆摆手说:“算了,你在家陪汤愿吧,我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