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杭启新笑不出来。

汤愿也笑不出来：“我能听得出，你非常尊敬柳伯伯…所以，你们俩之间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定汤愿说完，杭启新抬起手打断了她：“别再提了，我已经放下了。”

汤愿咬咬嘴唇，大着胆子问他：“如果柳伯伯还健在，你能放下吗？”

是啊，如果他还活着，我能放下吗？

杭启新有些焦躁地说：“够了，别再提这件事了。”

现实就是这样——柳阔文已经过世，那些恩恩怨怨，也随着他一并走了。

回到郑敏仪家中，汤愿心事重重。

与杭启新谈过之后，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以前从没想过的问题，很重要的问题。

柳伯伯那句话让她重新审视自己的决定。

——芯片是全人类的，但它只能姓a。

想要将芯片给柳研司，是为了弥补二十年前自己犯下的错误。可这样真的可以吗？她能用属于全人类的东西，弥补自己的错误吗？

汤愿趴在桌子上，纠结的一塌糊涂。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郑敏仪发来微信，说会很晚回家，让她自己吃点东西。

汤愿心乱如麻，也没有胃口吃东西。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汤愿接听了电话，问道。

一个女声传进耳朵里：“你好啊汤愿，我姓姚，是赵董的助理。”

汤愿恍惚想起，昨晚赵华彬说，会让助理跟她联系，商量记忆提取的事情。

“你好。”

“你现在忙不忙？方便见个面吗？”

汤愿这才察觉天已经擦黑了：“不忙，在哪里见面？”

“开门就可以见到了。”

“啊？”她纳闷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从门镜里往外看，真的看到一个漂亮的大姐姐。

门开了，一身便装的姚美曦提起手里装着食物的袋子，笑道：“边吃边聊，怎么样？”

看着门外漂亮的陌生大姐姐，汤愿尴尬地说：“那个，非常不好意思，这里不是我家，不方便…”

“哎呀。”没等汤愿说完，姚美曦便打断了她，“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我们出…”

姚美曦再一次抢断了汤愿的话，陪着笑脸说：“都是赵董再三叮嘱我，要给你买点吃的东西，怕你饿着。我下班又晚了，只能顺路带过来。”

看来漂亮的姚助理是个急性子。

姚美曦把袋子放在门外：“这样行了吧？我请你出去吃。”

那满满两个大口袋的食物就这么样被浪费了？放太久，东西就不好吃了。

汤愿犹豫了一下，说：“先拿进来吧，我跟朋友打声招呼。”说着，让开路，请姚美曦进屋。

在姚美曦换鞋的时候，汤愿给郑敏仪发了微信。等着姚美曦换完了鞋，郑敏仪的恢回复也到了。

汤愿看过微信，转回头去拎起一个袋子：“我朋友说没问题，进来吧。”

“厨房在哪呢？”姚美曦走过玄关，探头探脑地打量环境。

汤愿带着她进了厨房，俩人把袋子里的食物拿出来，分别放在蝶子里。汤愿真心觉得她买的太多了，两个人怎么吃的晚。

食物把桌子占的满满登登，姚美曦搓搓手，一副准备大快朵颐的气势：“你饿不饿？我可是饿坏了。”说着，自顾自地坐下。

汤愿本来没多少食欲，被她这么一折腾也觉得有些饿了。拿起筷子先夹了一根青菜。

姚美曦端起盛着汤的碗递给她：“先喝汤。这是猪脑汤，我打电话问了好家酒店才找到的，趁热喝，补脑的。”

猪脑汤补脑…

汤愿只好接了汤，一口一口地喝起来，看着坐在对

面的姚美曦一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猪脑汤。

一碗汤垫底，姚美曦打了个嗝，揉揉肚子：“终于活过来了。这一下午，差点把我饿死。”

汤愿笑道：“你们公司没食堂吗？下午饿了怎么不吃点东西？”

姚美曦耸耸肩，夹了一根鸡腿，边吃边说：“忙啊，早上上了班就忙得脚不沾地，指不定什么时候赵董就找了，一会儿都走不开。万恶的董事长！哇，这鸡腿好好吃，你快尝尝。”

“谢谢。”看来，姚助理不但是个急性子，还是个直肠子。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累。汤愿不讨厌她，反而还有点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