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里,室灯已经在护士的催促下熄灭了。台灯亮起来,照着病床上方寸大的地方,两个女孩子坐在一起,聚精会神地看着笔记本电脑。
那个要做第一剑豪的绿头发男生,变身成了三头六臂,打败了一头鹿,帅得一塌糊涂。
郑敏仪正吃着脆皮雪糕:“我觉得,索大太路痴是因为所有的智商都用来想招数名字了。”
汤愿嚼着脆生生的秋葵干儿,感慨道:“厨师的心思都用在追求美女了,他和航海士有了孩子肯定很好玩。”
“汤愿,你有没有点底线?航海士分明是船长的。”
“怎么可能!路宝是特拉法尔加罗的。”
“多言无益,拔刀吧!”
汤愿把袋子里剩下的秋葵干渣渣倒进嘴里,一扭身单腿跪在床上,做了个准备拔刀的姿势:“来吧,以
我最爱的红发的名义,决斗吧,皮卡丘!”
郑敏仪咬着雪糕棒:“你真二。”
已经过了中二年纪的汤愿,无趣地坐了回去,吧唧吧唧嘴:“有点渴了。”
郑敏仪拿起水壶晃了两下:“我去买两瓶矿泉水吧。”说着,把雪糕棒棒丢进垃圾桶,跳下床,趿拉着拖鞋去买水。
汤愿抻着脖子喊:“皮卡丘,我要肥宅快乐水。”
皮卡丘:“…”
笔记本右下角显示着时间:23:21。走廊里格外安静,只有郑敏仪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趿拉,趿拉,趿拉…
空旷的走廊,脚步声回响起来,竟然愈发的清晰。
汤愿听着那趿拉趿拉的脚步声,脑袋里忽然变得一片空白。紧跟着,那趿拉声变得有些空灵起来,像是来自头顶的天花板,又像是来自脚下的地板。
趿拉…嗒嗒…
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嗒嗒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趿拉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你的鞋很好看。」
汤愿抱着脑袋,自问——谁?是谁在跟我说话?
她知道现在有点不对劲,可是她阻止不了脑海中的那些画面。不,不是画面,而是声音。
天呐,又来了!!
「这么晚出来,不要紧吗?」
「你认识我?」
——这是谁?我为什么要跟这个人说话?
「算是见过吧。」
「哦,你是这里的医生吧。在加班?」
「来取点东西。」
「哎呀,你的鞋怎么脏成这样了?」
郑敏仪拿着两瓶矿泉水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汤愿抱着脑袋,跪在床上,痛苦的呻吟着。
“汤愿!”
矿泉水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莫宁守在电脑前,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监控。监控录像的画质算是也很不错了,但是因为下着大雨的关系,只能看到车辆的轮廓。他们仅凭一个轮廓在不断搜索着。
房间门被敲响,小郑急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纸:“队长,结果出来了。”
跟柳研司通过电话之后,莫宁开始搜索案发当日的白天,柳阔文在徒步河庭对面看的什么人。
那天同样下着大雨,画面很难辨认。所以,一直拖到凌晨才有了结果。
打印纸上的女人三十多岁,普普通通的长相,丢在人群里很难被注意到的那种。
莫宁看着女人的图像,若有所思。随即对小郑说:“等到中午,你们俩去徒水河庭一趟,打听一下这个女人的情况。”
小郑离开之后,莫宁留下了女人的画像,坐在转椅上来回摇晃,自言自语起来:“王斐在案发当日下午
跟柳阔文打过照面,还碰过柳研司那份英文资料,时间是下午三点到三点半之间。汤愿去跟客户谈生意是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柳阔文站在徒水河庭对面是中午十二点半到十二点四十一分。从徒水河庭到科研所,在下雨的天气下乘车需要一个半小时。假设:柳阔文离开徒水河庭之后直接回了科研所,时间应该在两点左右。”
一旁的下属听得入了神,搭了句话:“时间都对得上。”
莫宁嘶嘶两声,又是自言自语:“马正午在案发当日的上午去过小商品市场批发货物…几点来着?”
下属连忙翻阅记录:“老板说他批发了很多东西,走的时候快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