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研司终究是停了下来，他没办法不去管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可是回去？汤愿怎么办？

“汤愿，你等我一会儿。”

汤愿意识到他要离开，情急之下猛地搂住了他的腰。她什么都没说，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柳研司焦急地回头看着大厅，旋转门后面，老太太瘫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时候，闻讯赶来的保安们帮他解了围。

看着保安搀扶起老太太，柳研司这才安了心。

一众保安劝老太太冷静冷静，有什么事等警察过来再说。经过一番混乱之后，老太太不吵也不哭了，那双混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的恨意。

有些看似静止不前的事情开始发酵，医院的骚乱仅仅是一个开始。不久之后，所有与这些事有关的人都会被卷入其中。

比方说：杭启新。

杭启新是个闲人，除了在车行干点活，就没什么其他事了。今天，车行里的活计们特别给力，什么事都用不着他插手，他有大把的时间喝茶、看书、刷网。

一个活计跑到他办公室，进了门就高高举起手机：“老板，我看到你朋友了。”

杭启新索然无趣地瞥了伙计。

活计献宝似地走到跟前，把手机递过去：“这俩人不是来找过你吗。”

杭启新随手点开手机上暂停的视频，画面一动，传来了吵耳的声音。

“汤愿？”杭启新下意识地坐直了腰板。

视频中的汤愿被很多人围在中间，她看上去非常狼狈，哭喊着：“我没有那时候的记忆，从车祸发生开始到我出院，什么都没记住！”

视频一直到有人说报警才停下。他看到了柳研司，也听出说报警的人是柳研司。

杭启新的神情沉了下去，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视频。随即对活计说：“你去干活吧，把门给我带上。”

看到老板的表情变得有点可怕，活计赶忙出去。

杭启新给柳研司打了电话，对方很久才接听。

嘟…嘟…嘟…

电话打通了很久，柳研司才接听。

杭启新直截了当地问：“你在哪？”

“什么事？”

“你们在医院的事情，传到网上了。汤愿呢？”

柳研司看了眼蜷缩在沙发一角的汤愿，沉声道：“稍等。”

他们回到家不过五分钟，汤愿还没冷静下来。柳研司转身去了厨房，还把厨房门关上了。

“马正午的母亲要汤愿证明肇事者不是马正午。”

“为什么要找汤愿？”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记忆提取的事警方不可能告

诉她，记者掌握的情况并不全面。即便他们知道些什么，也不该传到马正午母亲耳朵里。这事看着倒像是有人跟她说，马正午有罪与否关键在汤愿。”

杭启新那边沉默了半晌：“还是让警察出面吧。汤愿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