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领命。”
张采拱手俯身,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在行人司待了大半月,一直没有委任空置着,考功时必然是庸碌评价,这辈子就算是真完了。
拍拍张采肩膀,史继偕拄着拐杖走了。
张采这个人他看来还是可造之材,以后遏制复社就要靠这个人。
张采怎么背叛复社,他自然是知情的,知道张采牺牲了自己,是个厚道重情的人。复社虽有种种幼稚举动,可真的是人才汇聚。他们念张采的好,自然会给张采面子。
现在,就是给身在寒冬的张采送炭的好时候。
史继偕眼中,以后的复社才是心腹之患,除非将国朝这精华之地的精华一巴掌统统打死。
强大的经济能力,成熟的教育体系,这地方可以源源不断产出高质量的科考人手,这些人不管能力如何,起码
抢占官位是一把好手。
这一代人,下一代人无法和皇帝的意志掰腕子。
可按着历代英武皇帝短寿的最坏情况来预计,史继偕不得不做一些安排,留一些可以延续此时政策的人。张采这个人,现在一片灰暗,正是给与他希望的时候。
史继偕前脚走,后脚卢象升神情疲惫,抱着一卷圣旨来到侍从司。
“郑司正何在?”
值班的中堂只有张采一人,书吏两三人,让本就心情抑郁的卢象升不爽,竟然一个坐班的领衔长官都没有,着实荒唐?
“郑司正休假,今夜是下官与张同敞当值。”
张同敞是张居正的曾孙,南巡抵达南京时,被相府追张居正之功征辟,委任为行人。
“一个堂官都无,好一个行人司。”
卢象升出着大气,双臂抬着圣旨道:“既如此,呼来张同敞,接诏。”
他心中过不去那道坎儿,和皇帝讨要一份诏书,准备从相府支取一些钱粮、药材和人力,去风灾受损区域去赈济、救治灾民。
风灾范围邪乎,目前而止还真没人敢去,大风不停就
围绕着北扬州南苏州这个大圈子,雷雨天气时有时无,赶过去命背碰到大风,绝对会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