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阵烟雾中,佛郎机火炮又是一轮齐射,没有听到火药漕船的剧烈爆炸声,只能硬着头皮再换一次弹仓。这次炮击后,他们必须后撤跳水。
烟雾中,忙碌的士卒期待着那声爆鸣,朱弘昭也在期待,可是没有响起。
突然…
“轰!”
一声爆鸣传来,旗舰侧近河水高溅,甚至连河底泥沙也炸了起来,浑浊一片高高飞起,在西北风吹拂下,稀里哗啦落到了旗舰上,大部士卒被河水打湿,一个个不由大喜。
烟雾被风吹散,就见六只小舟只有两只东倒西歪,三只倾覆,一只变成了碎片漂浮在浑浊的河面上。而那两只小舟上,火药桶引线被溅起的河水打湿熄灭,上面的漕兵早已在爆炸中失去意识。
旗舰指挥高台上,四周猎猎作响的旌旗被水打湿垂着,朱弘昭身子一颤,抬起右臂按住左肩,手掌隙缝被自己的鲜血染红。
爆炸中四处飞射的木刺有一根很幸运的飞向朱弘昭,并擦着竹甲隙缝钉入朱弘昭左肩。
“大王!”
“别声张!先将叛乱漕兵消灭,记得留些活口!”
捂着伤口,朱弘昭脸色阴沉,他没想到,他真正意义上的负伤,不是外人打伤的,而是自己内部人使得阴谋所致。
周围观战的船只非常的着急,可他们不能冲上去,不仅仅是因为军令那么简单。一旦所有船只蜂拥上去,火药
漕船引爆必然会造成大批船只损坏,搞不好会堵塞运河。
大运河就是这个国家的大动脉,谁都不想看到运河堵塞。
六只棘手的小舟被解决,剩下的福船和漕船就简单多了,丁力带着五只小舟围过去,随后更多的小舟从旗舰取得装备后,围着福船在火铳、弓弩压制下,由敢死队登船与叛乱漕兵肉搏。
“大王有令,作乱漕兵投降不杀!”
中军号鼓响起,丁力听到是招降信号,带着人大喊。朱弘昭的信誉极具含金量,火药漕船里负隅顽抗的七名漕兵丢了火把,投降了。
远处观战的信王因为晕船,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而脸色蜡白,双手紧紧抓住栏板,扭头问:“齐王为何不退?”
身后杨御藩、许显纯等人相互看看,许显纯抱拳道:“回禀信王千岁,各船之中只有齐王所在的旗舰有战力。末将猜测是齐王殿下不愿士卒、战船折损,故而坐镇旗舰临战不退。”
信王又看向杨御藩:“齐王历次征战,杨参将就在侧近。不知杨参将,如何看待?”
杨御藩拱手道:“死战不退,是齐王提倡的军法精髓
。若退了,那就不是齐王作风。”
一旁少监王承恩轻咳两声,看着南边搜救的河面,躬身柔声道:“依奴婢看,齐王千岁是担心损坏船只堵塞运河,二是令船队两侧悬停排列观战,能使得不少贼心不改的奸人无法乱中再生祸事。”
信王微微点头:“还是王伴当所言中肯,不过信王过于刚烈,不知变通非是良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