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握着护栏上,青筋暴起。朱弘昭眉宇间满是杀气,突然莞尔一笑:“或许,祸福相依,这是个好事情也说不准。”
诸将相互看看,不能理解。只有孙河看看四周船只,再看看已经被控制的旗舰漕兵,微微颔首听明白了齐王话里的意思。
这时候叛乱的三艘漕船放下小船,总共六只,漕兵搬运着一桶桶火药装上去,每船五六人奋力划桨顺着水流冲向朱弘昭旗舰。
同时一艘福船转向迎着武永昌所在的燃烧福船撞了上去,而魏颀那艘福船跟不上,只能缀在叛乱船只后面。
六只小船在前,然后福船掩护火药漕船,向着朱弘昭旗舰杀过来。
“落帆,横舟右旋转向,抛锚悬停后向火药船开炮!”
孙河着急,越过朱弘昭对着台下军官下令:“铳手准备,小船靠近射程立刻射杀!”
作为南方人,孙河懂一些水战基础,根据风向角度选择转向,同时让船只停下能有更高的命中率。
“落舟,铳手登舟截击叛军小舟!”
丁力披上竹甲,将戚刀绑牢实,抄起一杆火铳大喝:“第二队随本将登舟!”
说着几步跳下指挥高台,握着绳索滑了下去落在刚刚抛落,还在剧烈摇晃的小舟上,五十名仪卫持铳挂刀先后
划到小舟上,逆流而上。
叛乱的漕兵在接近旗舰一百多步的地方点燃引线,同时旗舰上、小舟上上百杆火铳开火,当即六只小舟上漕兵死伤十余人,尸体跌落河中染红一片。
这些人完全就是死士,余者奋不顾身划桨,要将小舟撞向旗舰。
“嘭嘭!”
八门佛郎机火炮开炮,齐射的后座力使得旗舰微微摇晃。整个旗舰笼罩在白色硝烟中,西北风吹拂,烟雾刚刚散尽,佛郎机火炮再次更换弹仓继续开火。
不要指望水上炮战能有多少命中率,但这些佛朗机炮都是开花弹,只要有几发命中那艘漕船,引爆里面的火药,这危机就解除了。
可福船身大,掩护着低矮漕船,令佛郎机火炮很难直接命中漕船。
朱弘昭端着望远镜观察着炮击效果,非常不满意,只恨他疏忽没有装备更多的佛郎机火炮。他的这艘旗舰福船足有四百料,已经接近运河的承受上限。若最大程度装备佛郎机火炮,也能装备左右共三十门。
刘良臣看着越来越近,不足五十步的火药小舟不由头皮发麻,接过一杆填装好的火铳,扭头对他哥哥刘良佐大
喊:“哥,快带大王跳水!”
“大王自己不退,咱兄弟谁敢绑着大王跳水?左右将士看着呢,大王若战不到最后一刻,如何能统兵!”
成也军法,败也军法。朱弘昭的军法就是这么苛严,他若众目之下不战而逃,威望大损如何还能用苛严的军法治兵?
士兵不怕军法苛严,就怕军法不公正。不可能指望士兵能前赴后继送死,而主将有危险就撤退。明军就是因为这样而战斗力低下,因为兵将生活待遇不同,就连作战拼命时都有不同待遇,这让士兵怎么想!
刘良臣长恨噫了一声,大吼指着最中间一只小舟大喊:“瞄准那只,只要打爆药桶,这些小舟就完了!”
排列在侧旋的百名仪卫端着火铳,喘着大气瞄过去,刘良臣一声大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