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骑兵的机动力能在兖州战场换来更多的军功,这军功不能就这么给出去。只要大规模的骑兵集中在自己手里,他就有资格操刀划分军功,想给谁军功就能给谁。
所以朱弘昭极力反对自己担任主将,不接受沂州诸将的卖好。
没错,杨肇基打的就是卖好的算盘。说出去可笑,他杨家家丁八百,骑卒却不足三百,这还是他在大
同当过总兵官弄了一批战马补充的结果。整个沂州城诸将还凑不出正规的一千骑卒,业余的骑卒倒是不少、挽马、驽马、骡子、就连骑驴子上战场的骑卒也不是没有。
这里陷入僵持,大家都大义凛然的相互推举,实际上和市井菜贩没区别,干的都是做买卖的行当。
“报!”
急促的军报声打断这些人的买卖,丁力大步进入院子单膝跪地对朱弘昭一拜:“侯爷,邹县孟府遣人求援。”
微微点头,朱弘昭扭头一看,杨肇基、王秉衡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徐鸿儒派侯武拖着他们,意图很明显,那就是邹县孟府、曲阜孔府。
朱弘昭大步出了小院,一众夜不收侦骑扛着两具伤痕累累的躯体放在院前,百户张世禄将两封一模一样,血染的信封递上:“标下本在南二十里处侦寻,听闻杀喊声就赶过去,救下了三名邹县义士,另有一名义士重伤不治。”
朱弘昭拆开信封一看,不由气笑了:“杨国栋不错,战败之际竟然不将攻城器械烧毁!”
李守义被人拉着跑来,蹲下检查两名伤者,检查时一名伤者失去了生机,检查另一人时他微微摇头,取出针囊行针道:“二郎有话快些问,这位壮士生机将绝。”
“贼…贼有…火炮,陈泰大人…督战城头…中炮而死…”这人目光迷离,看着一帮将军围着朱弘昭,带着血渍的手伸向朱弘昭:“速救邹县,明日发军就…就迟了…”
朱弘昭伸手要去抓着这只手,还没抓住,这手臂失力坠落,求援之人瞪着双目,死了。
轻轻合上这人双目,朱弘昭就听杨肇基道:“陈泰是邹县知县,未曾想竟然战死了。不过侯爷不可大意,香贼善于蛊惑人心,难保这人不是死间。”
孙河挤过来,将这尸体翻找从腰带里取出一枚血染湿的木牌,抹去血迹看一眼,孙河不发一言递给朱弘昭,继续翻找另一具尸体,找出一方印信,沾染血
迹在自己白袍上一盖。
“不,这人是邹县司吏,而这官印是邹县知县陈泰大人的。”孙河说着,取下这两人发巾:“不是香贼伪冒,这种精细发式非寻常人所能梳理。侯爷再看,这人衣衫得体,与体形相配,而手掌无茧,说明这人不事劳作,是个生活富足的人。”
孙河又对比这尸体两手道:“右臂有力,说明时常握笔。所以末将断定这是一位读书人,香贼多是底层愚民,鲜有士子信奉。而士子即使从贼,也不会来做这种死间。故而末将认定此人身份是邹县司吏,求援之事真实。”
“明察秋毫之末,真乃良将之种。”王秉衡轻呼一声赞叹,朱弘昭只是一笑,孙河家族世代就是干这个的。
朱弘昭起身,对杨肇基抱拳道:“劳烦老将军厚葬几位义士,本侯这就发兵救援邹县。”
不给杨肇基说话机会,朱弘昭一抽腰间雁翎刀直指南面:“号令全军,打点行装赶赴邹县。”
高杰、王敦盛、刘良佐、丁力、李成栋等人与诸百户昂扬踏步上前一步,抱拳齐呼:“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