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
这句话朱弘昭是知道的,所以何冲的马队进了他的眼,准确来说是马粪。还有牛粪,但牛粪都被人捡走晒干烧炕,不好找。
秋日闷热,孙河披着短衣,赶着五辆马车来到青阳庄南岸,指挥一帮少年将车架上马粪卸下来堆积起来。
他不清楚自家公子要把马粪堆起来在什么,朱弘昭要给这偏土地施肥他理解,直接把粪肥撒地里不就成了,干嘛还要堆起来无故臭人?
其实朱弘昭也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农村的人在施肥前要把各种粪便堆积起来。
捂着鼻子,朱弘昭身边跟着一群鹅,身后婢女王喜儿提着一只覆盖木桶。
“公子,今日又被马队不开眼的人骂了,着实恼人。若不是看在何千总的面子上,小的真想揍他们一顿。”
孙河诉苦,朱弘昭也知道原因,安慰道:“再拉三天
,然后在粪堆上覆上一层薄土。未曾想马粪也是个紧俏物,待粪坑填满后,准你们休养三日。”
“可不是,以前新平堡少有人家耕种。如今老爷行军屯之策,各家哪会嫌家里粪少?公子,这马粪堆积着,啥时候撒入土里?”
“放心吧,撒粪施肥的时候,不用人力。咱挖好河渠,引河水入粪坑,让这水来施肥。”
孙河一听,眉头一挑做苦色:“公子,还要挖水渠啊?”
朱弘昭就喜欢孙河这性子,跳脱有灵性,不想其他人那么拘谨:“如今天干多旱,不挖水渠就得挖井,你是想挖井还是想挖渠?”
堆好马粪,孙河五六人在粪坑不远处的西阳河里洗头洗脚,去了一身汗腥粪味,这才道了一声谢,从王喜儿手中接过木桶、面饼开始吃饭。
跟着朱弘昭最舒服的一点就是每天可以吃三顿,肚子时时刻刻都是饱饱的。其次就是朱弘昭没架子,也没有坏脾气。
这帮人都是死契奴籍,真被主家搞死,死的不明不白也不会有人为他们申冤。再说这里是边镇第一线,报你一个夜行遭到误伤,被自己人杀了就杀了。
天空布着阴云,空气闷热,朱弘昭抬头望了望,心情如这天气一样。
岁数还是太小,很多事情不方便动手。再等等,但朱以溯的官职丢了呢?没了参将之职,他很多事情就不方便插手。
总之还是自己年纪小,带来的桎梏太多。
端着白瓷碗喝着绿豆汤,吃着大饼,孙河就坐在朱弘昭身旁,裤腿卷着双足泡在水里,边吃边说:“公子,秋雨不可不防。若雨势大了,河流汇集这河水汹涌而下,那座大屋可能会被冲塌。”
孙河说着,下巴朝下游扬了扬,那里一座房子正在建基,粗壮木料与大石垒砌,建在五米宽的西阳河上。这处河道狭窄,若大水下来,极有可能被冲塌。
“无碍,等战兵集训完成后,调五百人来挖渠。到时挖一条新渠排洪,平日封堵。顺便再将南岸十亩地里水渠挖好,三五日功夫就能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