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信鸽,一身短衣农夫打扮的何冲翻墙而出,找了个凉快隐蔽的地方休息去了。他对这个监视的任务已经没多少兴趣了,朱以溯父子虽然俱是英才,父慈子孝,朱二哥又是一片赤子心怀,再监视也不会有什么有意义情报。
皇帝最担心的就是宗室谋反,就朱以溯父子这点家当人脉,就是说自己要造反也没人相信。锦衣卫上下自然动力不足,他们喜欢的是大鱼。
偏房里朱二哥重新研墨,铺好竹纸后,先在草纸上写几字找手感,随后开始提笔誊抄《论语》,心中诽谤,竖写真心不如横写来的顺手。
更坑的是这竹纸是空白一片,连个纵横线都没。他哪里知道,这是朱以溯故意坑他。如果没有这个赌,朱以溯会安排赵期在竹纸上印刷纵横线,以方便书写。
没有纵横线校正,朱二哥只能停笔,否则写下去也是歪歪扭扭不成方圆。自己看都窝心,更别说拿出去送人了。
在黄木桌上提笔点上两排几个等距的点,吹干后再将竹纸铺上,这样就有了左右隔行校正的坐标,这才开始挥笔疾书。
“《学而篇第一》,学而时习之…”
一口气誊抄五页,朱二哥眨眨干涩的眼睛,长出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四书中《论语》足有一万近两千字,一页平均三百字,这才完成了九分之一,还需努力啊。
一边重新研墨,朱二哥索性脱去衣袍,穿着一件白棉里衣,三月前里面是肚兜…提笔继续疾书,房间里又回荡起莎莎的纸笔接触摩擦声。
仿佛能催眠,房梁上那个少年锦衣卫不由捂嘴打了个哈切。将自己固定好,枕着手臂干脆睡了过去。
《论语》上下二十篇写完,肚子也饿了。
擦了把汗朱二哥一手拿着点心,一手握着茶壶,匆匆填饱肚子,精神有些虚,就洗了把脸,开始誊抄字数比《论语》还多两千的《中庸》。
这本抄完,四书完成了两本,这时候已到晌午,继续吃些点心,朱二哥收好《中庸》稿子,再撕开一沓竹纸铺上,研墨挥笔,这鹅毛笔已经是第二根了。
傍晚时分朱以溯主仆事情顺利办成,忍着好奇心朱以溯没有去打扰儿子。嘱咐赵期:“去屠户家里提五斤肉来,晚上煮些肉粥给二郎。另外…没别的了,去吧。”
朱以溯还打算让赵期顺路跑腿去李家开两副养神的方
子,一想还是作罢。
点两盏油灯,朱二哥开始誊写四书五经中的五经,按照顺序先誊抄的是《诗经》,这玩意儿好背,难得是有许多生僻字,速度不由放缓下来。
抄完《诗经》后,朱二哥打算再抄一些《易经》就休息罢工。他饿了有茶有点心,这可苦了房梁上那个少年锦衣卫。本就是个能轮换的活,这位也没带什么干粮,结果朱二哥期间就用夜壶小解两次,门都没出去一步。
没机会溜出去,这少年锦衣卫可把朱二哥给恨死了,肚子咕咕叫,这位睡了一天实在睡不着,只能干熬着。
丢了鹅毛笔,朱二哥吹灭一盏灯,迈着醉步原地转转,两腿发软,右手更是酸痛。就连小腰板也快折了,加上精神疲倦,让朱二哥好不难受。
跳了跳,将誊写好的五本书分别用较大的草纸包起,抱着朱二哥出门去了正房。
那少年锦衣卫轻飘飘落地,正要跟着混出去,却见赵期坐在对面偏房台阶上削着什么东西,这少年锦衣卫哭丧着脸退了回去,发现自己饿的爬不上房梁,只能躲在墙角,这里还有夜壶,让这家伙脸都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