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呢?
左谦德有些失魂落魄的想着,再将目光落在钦宇帝身上,分明同样都是过去了二十多年,钦宇帝的面容与当年却是并未有多少变化,反倒是他自己。
雍州的风沙甚大,早便将他的一身白皮肤吹的黑黄。
早已物是人非,他这般带着亲信回来,也许从一开始,失了任何意义。
“那是你以为,一直都是你以为!枉费你读了那么些年的圣贤书,心胸却如此狭窄!”
当年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早已不重要了,钦宇帝牢
坐皇位这般多年,御人之术岂是一个左谦德能够比拟的?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左谦德,左谦德闻言,心中悸恸,又是忧又是喜,脑子里一会儿交替着当年与裴朱同游云州的画面,一会儿是新婚之时,左成碧母亲的容颜——
他实则已是不记得左成碧的母亲到底长什么模样了,只记得那日的左夫人穿了一身红衣,那也是左谦德的记忆里,左夫人所穿过的,最为娇艳的颜色。
“我不信,若当真是老臣心胸狭窄,只怕陛下早便见不着骏乌了。”
好半晌,左谦德才缓过神来,一脚踢翻房中的香炉,那镂刻出连枝牡丹的香炉滚翻在房中,一时之间,这房中的香气愈发的浓郁了。
香君将自个儿的半个身子贴在墙角,似乎是闻见了这味道,不动声色的捂着自个儿的鼻子,半晌不见房间里边有人说话,又捏着鼻子侧耳听。
只是她做这般动作,很快又松开了,她思及娘亲责
罚她的场景,也想起师傅的过往,更甚者,也有那位曾无比亲切的待她的皇后娘娘丑恶之嘴脸。
佛在香龛之中微笑着,也让她觉得恍惚。
“老臣这一生为国为民,只求满足少时心愿,做个国之栋梁,却从未为自个儿争取过一份半毫,今日,老臣便是来了愿的。”
左谦德一掌拍在桌上,纵然他并非是从小习武长大,这些年来的艰苦努力,也足够他手上有一把子力气了,钦宇帝瞧着桌上的茶杯抖了一抖,自个儿的心便也跟着抖了起来。
“呵?了愿?”
“当初孤指给你的女儿又是何等温柔,你今日是来了愿的,可曾想过她分毫?她一生孤苦却给你教了个好女儿,便是你常年不曾看过她们母女二人一眼,你的女儿可也从未口中称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