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子仁静静地坐在那里,素来微笑的眼睛嘴巴,今天全都没有了弧度。
静静的,冷冷的,像尊毫无波动的雕塑。
然而,一想到刚刚林曼可微弱抽噎的模样,我就更厌恶瞿子仁一分。这样的做派,也变成了假惺惺和不安好心。
面对我的怒气,他似乎置若罔闻,视而不见,直接开口驱逐。
“老封在外面等你,你们都走吧,”顿了顿,瞿公子低低说,“这几天…我陪着她。”
我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萧柏拽住,硬是半拖半拽地离开了。
医院外,天已经彻底亮了。
天上无日无月,淡红色的朝霞铺了半边天,颜色
就和水冲淡过,又浅又暗,不似个黎明。
相顾无言地走出了大门,我瞧见了街对面的那辆黑色宾利。
它和它的主人一样,光是静静地在那里,就会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那个,陈助理,”这时候,萧柏喊住了我,“虽然这么说很抱歉,但是这次直播绑架的新闻,社里已经决定要发出去。抱歉,我阻止不了。”
“…你不用和我说,等林曼可醒了之后,你自己和被害人商量去,”我冷冷说,“到时候,只希望你别又对姓谭的手下留情。”
穿过马路,我走到了轿车边,打开门坐了进去。
静静地靠着车座,我脑子里还是林曼可那一身伤,复杂的情绪在眼底此起彼伏。
“瞿子仁,是你喊来的吗?”我终究忍不住问了。
封寒北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口中轻轻嗯了一声。
“想看顾她的安全,瞿子仁是最合适的人选。”
无法反驳他的话,我心里却还是堵得慌。要不是瞿子仁的推波助澜,何苦会害人至此…
猛然回过神来,我死死地盯着男人的手臂,喉头
发紧,“封寒北,停车!”
他感到莫名,没有执行。
“停车,快停下!”
我心里又刺又麻,不断地自怨自艾——
我怎么能忘了,怎么可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