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车身停稳,我一把伸出手,握住了他垂落身侧的那只手臂。
封寒北想躲开,却因为我动作迅速而落空,冷不防被抓住,他口中倒吸了一口凉气,任由我抓住了手腕。
看他这样吃痛的小变化,我就明白了。刚刚替我挡酒瓶的时候,这人一定也受了伤。
封寒北穿着黑色的大衣,看不见其他颜色,但是定睛一看,仍旧能清晰看见小臂上湿透了一片。
鲜红的液体顺着手背缓缓下流,滴落在座位上。
我的掌心里同样沾上了大片黏腻,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我甚至不敢用力握住,嘴角颤动地说,“让我看一眼…就一眼,行吗。”
封寒北微微蹙眉,终究没有拒绝,任由我继续动作。
于是,我一点点撸起了大衣的袖子,将藏在遮蔽下的真正伤口,悄然揭开。
只一眼,我呼吸一窒,手指也僵硬成冰。
男人修长蜜色的小臂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坑
,好几块炸碎的玻璃渣刺入了血肉中,鲜血流淌不息。
伤者本人无所谓,“这只是小伤,待会儿去处理一下就好了。”
滴答。
泪花绽落手背。
封寒北感到微微慌了,他笨拙的伸出手指,擦拭我的眼泪,却发现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
“陈荼,你哭什么?”
感觉到口气生硬,男人顿了顿,不由得又刻意放轻,安慰说,“陈荼,你不要哭,这真的没事…”
然而,我已经哭得直打嗝,两行泪决堤破关,流淌个不停。
双手抓住他的手掌,我仿佛天崩地裂一样的凄惨,恨不得将满心满腹的委屈都嚎哭出来。
“封寒北,谁要你替我挡,谁同意你做的这些…”
咬紧牙根,我嗓音嘶哑地大吼,“你就是多管闲事,我不会感激你的!”
没人求你帮我。
没你求你替我承担危险。
没人让你等我,让你好似真心爱着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