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敬宗已经下葬。施赟被关在房间已经第四天了。可传说中会主持公道的施璟年却迟迟没有表态。而施眽此刻正为另一件事犯难。
施璟年和施睦年,到底先对付谁?
施眽认为先对付施璟年。师出有名。因为“遗嘱”的丢失,施璟年现在已经俨然继承了施敬宗的所有产业。施睦年表面上虽然没发话,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此时跟他联手正好有一盟友,还名正言顺,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
江止却不认同。他的观点是——那天在房间刺杀施眽的就是施睦年的人。对方明显已经有了杀心,此时与他结盟无疑是舍本逐末,甚至本末倒置。——施璟年要的只是钱,施睦年却是要命。
唐据和阿梁听罢纷纷站了江止这边。可施眽却说还需要观望一下。于是他当天就放出话,说是明天就跟唐据他们一起回巽宁城。
施睦年一得知果然坐不住了,他约了施眽到他房间小聚。
“施眽,你伤好点了没?”
“好多了,多谢二伯关心。”
两人寒暄了几句,施睦年就开门见山地问:“施眽,你就这样走了?”
“是啊二伯,我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施眽
无奈笑道:“爷爷已经入土为安了,其他的事,我这个小辈实在插不上话。”
“施眽,你就这样放过施赟了?你就这样便宜他们父女了?”施睦年一脸为他愤愤不平地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么!这就是他们父女俩做的局。他们就是想栽赃给你把你踢出局。未遂之后就故意来苦肉计。现在他们就是在拖时间啊施眽——只要遗嘱一天不找到,他们就能把持着家业…”
“二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施眽平静地说道。
“可是我觉得施赟其实有一点说对了——我就是个半吊子。真正给我一堆资产我也无力维系。”施眽淡淡地说:“我觉得我还是乖乖经营好眼下的船行为好——至于爷爷的其他产业。我是个小辈,全凭二位伯伯的安排。”
施睦年眼里闪过精明的光芒。他当然知道施眽这种坐山观虎斗想等他和施璟年拼个你死我活的想法…
“施眽,你不是在防着我?”施睦年直言道。
“二伯,你这话说得真是为难我了,”施眽含蓄地笑道:“我爹娘惨死,案子至今悬而未解。我难道不应该凡事多思量一些吗?”
“有道理!够直接!还以为你会敷衍我几句呢”施睦年赞赏道:“你能这样想我也感到很欣慰。”
施眽笑而不语:你欣慰个屁啊!少摆出我跟你很熟的样子!
“当年你跟我说你喜欢男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在儿女情长中迷失了自己。”施睦年叹息说道:“现在看来,你这么聪明是不会迷失自己的,你只是有些事不慎被蒙在鼓里而已。”
“二伯,”施眽眼神一凛,起身行礼:“你何出此言啊?”
“我那日去你家找你就想给你看了,”施睦年拿出一封信,“可碍于施璇还小不好在她面前说,后来你又要处理许多事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二伯?”看施睦年迟迟不把信给自己,施眽疑惑了。
“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你见过我们施家的族谱吗?”
江止跟施眽说过的,施眽故作回忆道:“以前似乎听爹提过,但并未亲眼见过。”
“我们家的族谱是从一个叫‘施数’的人开始记录的。”
施眽点头:“嗯,这个名字我的确听过。”江止说他们祖上认识的就是这个人。
“你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看吧。”施睦年把那封被他反复看了好多次的信递给施眽。
施眽一摸到纸张就发现它泛黄还有点脆,估计年代久远。当他开到开头“施秀吾弟”几个字的时候,他瞬间觉得血液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