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和解需要二十两银子,这区区二两,不过杯水车薪。我爹便说,他先凑着钱,但回头要还是不够,肯定还是得要我把闺女卖掉的…”
“后来,他领着我们去了大伯家,想要大伯掏钱。可大伯的钱,众所周知他从来省吃俭用把钱攒着就是想早些把小渔从江员外家赎回来,他哪里能肯?”
“大伯不掏钱,我爹就领着我们跪在大伯家,扬言说大伯一日不掏钱,我们便一日不走,要大家都看看他是多么冷血无情,侄孙都要进牢里了,他却不管不顾,舍不得钱财!”
“看热闹的乡亲们来了又走,大家都说大伯太没道义,不讲情分,说我们家有难处,他这个当人哥哥大
伯的,帮衬一把又怎么了?把钱借给我爹,往后又不是不会还给他的…”
“如此,大伯烦不胜烦,终于妥协了。他把攒的九两银子悉数给了我爹,说是借给我们救急。当时的情况,并不曾写下欠条,到后来,我爹便再没提过这回事。”
“早几个月的时候,小渔嫁去了锦丰村,听闻大伯曾找了我爹一回,想他把欠的银子还回来,我爹却不肯认账,生生把大伯气的吐血,还轰了出去…”
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么一段,江大贵有些歉然的看向江小渔,有些话,压抑得太久,说出来了,人也就轻松了。
打从听到江大贵说,自己要他卖闺女开始,江澄就暗道不好。正要说点什么,敲打敲打江大贵,这时候,却有衙役上前,一把按住了他,并以手堵住了他的嘴,让他言语不得。直到江大贵说完了,才松开…
“大人,他是胡说的,他是胡说的!根本就没有的事儿,你切莫被他骗了啊!”江澄膝行几步,悲恸的
道。
高大人牵了牵嘴角,似笑非笑道:“方才可是你说他的话可信的,怎生这会子又信不得了?再则,他是你亲儿,不向着你说话,却要偏帮着别人,这是何故?”
江澄黑着脸,愤愤然瞪着江大贵,想也不想的就道:“他这是恨我呢!大人您刚刚也听到了,他这是,他记恨我当初要他卖闺女呢!可我后来,我不是没要他卖?这不忠不孝,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他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江澄越说越气,还在公堂之上呢,就想扑过去教训江大贵。
只是,高大人还在堂上坐着呢,下头又有这许多衙役看着,哪里由得他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