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脸一红,磕头退下了。
在开元寺住了一夜,第二日天未大亮时,随行的宫人就将车马打扫干净,矮凳至车踏上铺着火红色鸾凤绸缎,提着熏灯的小宫女垂暮敛声站在一旁。再往后望去是五六十人的侍卫队,他们紧握着手中的长缨枪,目不斜视,看着前面的道路。
领头的卫队长穿着银色的铠甲,棕色的马仰天长啸一声就在离她们几米外的官道上停下了。卫队长手持马鞭疾步走进,随后躬身行礼说:“启禀良娣,时辰已到,还请良娣上车。”
韩素素的长兄就是将士出身,她也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说的话也并不那么恭顺,或者还有些不敬,但这都只是将士的素养,她并不会介意。
“娘娘,昨日报信的侍卫说还有半个时辰尚能起驾,怎会提早了?”春花扶着韩素素不解地问。
“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吧,原本此次出宫有欠妥当。”韩素素面上没有怀疑,只是脚在踏上矮凳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香囊,诧异地问春花,“本宫的香囊呢?”
“娘娘是说出宫前太子殿下赏赐的那个?”
“正是,你快去寻来。”
春花点头,压下心头的疑惑,明明方才还见到娘娘亲自戴好的,于是匆匆回去搜寻。
“娘娘,时辰快到了,还是先上车吧。”
韩素素朝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提着裙摆,安然坐进
车内,挑起帘子看了看远去的春花,嘴角露出一丝无奈地笑意,只怕这一去,不知是否还能再见。
鸾车的车轱辘发出声响,滚动着向前而去。主持僧侣目送韩素素远去,圆德法师望着不远处的晨光,竟然发出一声叹息。小沙弥不解地问道:“师父为何叹气?”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尘埃。世人若过于执念,惹出万般,这位娘娘,一路保重呐。”
小沙弥听得云里雾里,还想在问时,师父已经转身离去了。
春花四处搜索了一番,终于在厢房的门槛上找到了金丝龙纹香囊,欣喜地朝寺庙外跑去。只是眼前已经空无一物,连着大队的人马都没了踪迹,一时间,心
里浮起一片森冷,大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想追上去,另一边突然赶来了一行人,是金吾卫的铠甲,身后还有一顶软轿。
“娘娘呢?”
春花听了一惊,“方才不是你们的人?”
侍卫队长知道大事不好,忙问道:“人往哪里去了?”
“不知道。”春花急得快要落泪了,“娘娘临上车前说忘了戴香囊,命我去寻,回来时,娘娘和大队人马不知所踪,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那是隐太子的旧部,娘娘被挟持了!”侍卫队也是心急火燎,指点说道:“你快去禀报江将军,你们
几个,四处去搜,你们几个,随我来!”
韩素素被俘,也算是大事。消息传到宫中时,皇后正在御驾前服侍皇室汤药,冯镜海将消息透露给她,皇后没说什么,只是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