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潇雨声音淡淡。
许争会意,立时上前也探拭少年郎的脉息,片刻,起身朝冷潇雨点点头:
这少年郎确已身受重伤。
若非少主及时替他挡下两成凌厉掌风,这少年郎已是五脏俱碎的死人一个。
显然,这少年郎只是个普通人。
脸色难看的冷天奴忙为少年郎输入内力护住心脉,却见少年郎睁开条眼缝,飞快的朝他咧了咧嘴露出个苦笑:
你爹太可怕了,一言不发上来就要人命啊!
冷公子啊,你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背着许争和冷潇雨的两人眼神示意,冷天奴似看明白了千幻使的无言所说,凤眸黯,心有忐忑。
人各有所长,“消弥阁”的这位千幻使精于缩骨术和口技,可论内力、轻功及武功却不及阁中的千眼使和武使,但也绝非泛泛之辈,然同实力雄厚的冷潇雨相较,他就不堪一击了。
挨了这隔空一掌后,知对方有心拭探,他只得平息内力装成普通人,然他确实是受了内
伤,且伤势不轻,短时间内,无法再任意施展缩骨术假扮它人…
冷天奴心头有如磐石重压,额头冷汗悄然沁出:千幻使受伤,短时间内是无法施展缩骨术假扮芳儿了,事情,似乎已不受控了!
这不受控的感觉,实在是糟糕。
冷天奴看了眼又闭上双目装死的千幻使,收了给他输内力疗伤的手,起身,硬着头皮,惊讶道:
“爹,您为何出手伤他?可是他有什么问题?可黑娃不过是我无意中救下来的个…”
“天奴,”冷潇雨出声打断,神色看不出半分情绪,“你若是缺少小厮服侍,只管开口,你争叔叔自会挑些健全的可用之人给你,至于这个叫黑娃的,连自个都未必能照顾好又如何能服侍你。”
冷天奴悄然松了口气,看来父亲并未发现千幻使的身份,方才出手,也不过是试探罢了
。
可父亲怎会这么不放心他收用个下人呢?
眼见许争命人将“昏迷”的千幻使抬了出去治伤和安置,冷天奴忙道:
“争叔叔,黑娃既是我救回来的,便还是留在我手下听用吧,便让殁和王英照顾他,跟着殁学些拳脚功夫,跟王英学些驯马之术,日后他就算要走也算是有个自保和谋生的手段。”
许争心道:也是,莫名其妙的就被打了个半死,估计这孩子醒来后也不会想留下来,少主让殁和王英照料教导他,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待室内又恢复一片静寂后,冷潇雨毫无情绪的目光又落在儿子脸上,声音淡淡:
“天奴,你可是有什么要对为父说?”
“…”冷天奴一怔,莫名的,心倏地又提溜了起来,牵了牵唇,强扯出一抹笑容,神色不解道,“孩儿愚笨,不知爹您为何这么问?”
“呵!”冷潇雨呵笑一声,没再搭理儿子,只声音凉凉道,“将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