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一直暖着你的手,总要温暖了你的寒凉,让你的手暖起来才好…”
他低醇的声音满是关切和疼惜,令她心有暖暖。
指尖似乎又感受到了他的温度,宇文芳不禁弯了眉眼,唇边漾着的笑容,流光溢彩的杏眸,竟是连天上的星月之辉都被比了下去。
安加利拆无意间的一瞥,恰看见这般笑意盈盈,看似娇憨,然眉眼之间又尽染风流妩媚之姿的千金公主,他目光一恍,竟看得呆了…
在被人发觉之前,蓦地惊回神的安加利拆若无其事般转了目光,然那浅笑盈盈的颜早已深深烙在了心。
不同于心有笃定的宇文芳,雨晴和云儿则有些沉不住气,两人相视一眼,雨晴忍不住低声道:
“公主,冷公子会来吗?”话刚出口,觉出不对,悄然看了眼宇文芳,忙又低声道,“他自是会来的,他还欠着公主个解释呢,且冷公子已对公主承诺,要带公主走的。”
只是不知这承诺,究竟能否兑现?
无怪乎雨晴心有犹疑,实是她还恼着冷天奴,恼着他这个天子男子一般黑的“黑乌鸦”,更怒他吃干抹净后竟然就消失无踪了,借坠落悬崖之机和风雨灾祸的天气,逃离突厥可是极好的机会,可生生被冷天奴给错失了良机…
到底是何事,竟能令他不辞而别?
然公主已委身于他,便是她雨晴有再多的不安和恼怒愤恨,也只得默默按下…
云儿抬眼看了看,声音轻轻:“这个安加利拆都尉,怎一直杵在这儿?”忽想到什么,
颇为惋惜道,“若是小飞在这儿就好了,让小飞将他‘赶走’。”
小飞是个能折腾的,有它在,自是可以借题发挥,可惜,自回到旗兰猎场,似乎意识到宇文芳安全了,虎雕巴特毫不犹豫的将小飞“拎”走了,任小飞在它硕大的爪子下愤怒长鸣…
还未同小飞玩耍嬉戏几日的乌库利抱着那只肥兔子巴巴的追在后,一手努力伸高高想够向小飞,却是图劳,只能眼睁睁着自个的小玩伴小飞被空中王拎上高空,消失在天际…
“你们两个啊,”看了眼两个心有不安的心腹侍婢,宇文芳长长羽睫轻动,哑然失笑,“安加利拆都尉如此,不过是职责所在,行事谨慎,也是不想再出纰漏罢了。”
“公主,您不觉得安加利拆都尉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吗?”雨晴声音极轻。
宇文芳抬眼,淡淡的看了眼那边警惕四顾的人,略一颔首:“是有些变化,自从旗兰猎
场回来后,他越发小心谨慎了,我甚至能感觉出他的紧张。”
就如方才,四目相对,他目露紧张,然眼神却清明坦然,那份清明坦然,绝非宵小之徒能拥有…
宇文芳又似若有所思,轻叹一声:“以他之才,放在军中该是更可施展所长,大可汗派他来保护我,倒是委曲他了。”
在突厥王庭这些日子,“汝南公”宇文神庆和长孙晟广泛交友,也打听了许多,这个安加利拆都尉的底细早已打听清楚,其实佗钵本有意提拔安加利拆为右大都尉,入大可汗麾下前卫师,可为表对和亲公主安危的看重,特将他派了来行保护之责。
军中可掌实权,尤其是在大可汗佗钵的前卫虎师,那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机会啊,然仅仅是派来护卫她,又如何能一展所长,如此,千金公主才会感叹委曲安加利拆了。
又一杯温热的“桃花酿”下肚,宇文芳的颜越发红粉若桃花,波光潋滟的双眸轻眨,扫过几株胡杨树,末了,目光流转,遥看王庭方向,心思已是百转千回:
虽说摔下悬崖,诈死,借风雨灾祸离开突厥的机会已失,可只要人平安活着,就总有办法可想,就是不知天奴又有何打算?
宇文芳不知的是,她期盼的人确实来找她了,然,半路却被人给截了胡。
今夜,她注定要对月独酌,一腔相思无处话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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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团花墨袍的夜玉郞,负手而立,墨发如瀑,风过,墨发扬,广袖舞,一身暗香浮动,似有流光滑过的墨袍翩跹,勾勒出他芊腰俏臀…
这样的夜玉郎,安能辨其是雌雄?
突然被拦了去路的冷天奴不动声色,静
静看着其背影,夜玉郎缓缓回转身,皎皎月色下,若上等白玉的颜泛着一抹月华清冷的寒凉,墨眉微挑,不经意间凌人气势出,凤眸不着喜怒,然眼底却凝着无尽的冷峻锐利,不染而红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惑人,却更迫人…
然这比广寒宫仙子还要美上三分的夜玉郎,只淡淡的一眼扫过来,眉宇间的凌利,骨子里流泻而出的尊贵气度,谁又敢错认其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