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致命弱点
“少主,您不该出现在这儿!”
冷天奴掩在面巾后的神色一滞,旋即剑眉微拢,眉宇间一抹功败垂成的无可奈何:
得,被发现了!
最麻烦的是还被认出来了!
没想到父亲竟然派他亲守在此!
他现在将他药翻放倒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一来霍大哥给的无色无味药粉已用尽,二来,便是药翻了对方,可也抹不去对方已看在眼的记忆了!
黑衣人声音低沉,直言不讳道,明明音线清朗,却是带着股历尽沧桑的低沉冷漠,面巾后仅露的一对儿毫无情绪波动的瞳子看着冷天奴,继续道:“今日少主出现在‘鬼林’之事,属下自会禀明主子,还请少主好自为之!”
冷天奴心有喟叹:这个夜鹰啊,怎说话如此直白,告个状还要明晃晃的通知他一声!
不错,冷天奴认出了黑衣蒙面的夜鹰,可夜鹰,亦一眼认出了同样黑衣蒙面的他!
冷天奴知夜鹰是父亲一手栽培起来的贴身隐卫头儿之一,其实他与夜鹰打交道并不多,甚至不曾见过他的真面容,可令冷天奴不解的是,每每同此人打交道,莫名的,就心生出股奇异的熟识感…
既然被识破了身份,冷天奴也不否认,索性拉下脸上的黑巾,凤眸淡淡看过来,脸上依然一片清冷色,并无被识破的不安和恼羞成怒,只直言不讳道:
“夜鹰,我要见里面被你们设伏困住的人!”
“不行!”夜鹰断然拒绝,目光森冷,一字一句,“主子有令,里面的人,主子亲审之前不得放任何人见他!”
夜鹰转过目光扫了眼那边两眼放空魂游天外,直愣愣杵着的两紫衣小厮,肃声道:“少主,您一而再再而三违逆主子,只怕主子不会再轻饶了您,属下劝少主就此罢手,还是回去歇息的好!”
身为属下,面对少主,夜鹰的语气有些猖狂了,冷天奴却不生恼,低醇的声音不紧不慢,可语气却不容质疑:
“我若定要进去呢?”
夜鹰露在黑巾外的两眼终眼波起了丝波动,依然是冷漠的看着冷天奴,可垂着的双手已是握手成拳,脊背绷,杀气溢,似猎食的猛兽,冷声道:“属下奉主子之命在此设伏拿人,少主若定要强行闯入,属下便不敬了,不敬之罪,还请少主见谅!”
“如此…也好!”冷天奴略一点头,他将夜鹰打趴下了,夜鹰身上的罪便轻了,届时,只自个承担父亲的雷霆之怒便好。
不过转瞬间,冷天奴已思量许多:
至于马夫,必须救走!
父亲竟要亲审,只怕已是对这马夫起了疑!
救马夫,既预先消弥了“消弥阁”阁主和德亲王贺知远对父亲齐齐出手的可能,更免马夫受不住父亲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残酷手段吐露有关贺知远的种种…
对父亲疑虑的种种,已令冷天奴潜意识里就认定了不能让北周掌军大司马贺知远的心腹落在父亲冷潇雨手中。
遮月浮云动,皎皎明月出,清冷的月色下,两道黑影已是战在了一处,拳来脚往,力若压顶的泰山,更快若电闪,紧张处,只见影动却不见真身…
两人皆是内力出,劲风过,四周枝桠剧烈摇颤,映着月色似群魔乱舞,又似暴风中无以寄托四处飘零的孤舟,随着激扬而起的狂风颠沛流离…
之前二人虽有交手,可都未放手一搏,此时,夜鹰似没了禁忌,只欲将冷天奴打趴下,更是出手不留情,似心内窝着一团火,欲喷薄而出结结实实痛殴冷天奴一顿…
冷不丁对上夜鹰漆黑的瞳子,那瞳子里灼灼的火光和必胜之心的近似狂热的执着,令冷天奴心头一动,忽觉这眼神似曾相识,可这念头只一闪而过,快得不容他细想…
好身手!
不愧是父亲一手栽培的隐卫头儿,果然有猖
獗的资本!
冷天奴心内赞叹,却忽的凝了眉宇,一个闪身跃出战圈,冷眼看着又似凭空而现的殇,几乎同一时刻,夜鹰亦收了动作,抬眼看向悄无声息现了身的殇。
不同于夜鹰,殇未黑巾遮面,胡人特有的高鼻深目在月色下立体感十足,分外惹眼,明明称得上是英气勃发的一张颜,却是毫无人性气,泛着点点蓝光的琥珀色瞳子看过来,森然嗜血。
此时的殇,之前刻意收敛的气息流泻而出,瞬间,那收割人命,于尸山血海中铸就而成行走于世间的血腥利刃发出的死气扑面袭来。
冷天奴剑眉微锁,清冷深幽的墨瞳直视两眼亮的骇人的殇,显然,此时的殇似是嗅到了猎物血腥的野兽,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杀戮亢奋。
时间再拖下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速战速决的好!
只想救人就走的冷天奴懒的废话,目光扫过这二人,道:“你们两个,是一个个同本少主打过,
还是一起上?”
夜鹰闻言,轻哼一声,转而走到一株胡杨树前,双手抱臂,身子斜倚树干,一派事不关几瞧热闹的姿态,显然,他没兴趣以二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