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诚意几何?
入夜,冷天奴游说霍不与助他一臂之力救马夫之际,油松林中,风过,皓月投下的枝摇桠晃的斑驳光影下,其父冷潇雨也正在同北齐亡国之君高绍义“聊”得热切。
四周一片静寂,唯草丛中间或响起的虫鸣和林中夜枭凄厉声起不时打破这诡异的静寂。
不远处,高绍义的侍卫长邓平率一众侍卫,神色凝重满目警惕,似一个个木头桩子杵在暗处,又似一把把出鞘利刃,只待君上一声令下,暴起杀戮。
手按剑柄的邓平,根根骨节分明的指因按压力度过重泛了白,他眼珠轻动,又默默审视了一番周围景象,沉沉瞳子越发阴戾了几许:
视线所及处,他并未发现冷潇雨的人,可若他这般经残酷训练为杀戮而生的人,敏锐的觉察到周围森凛危险的气息,显然,冷潇雨的人
亦在周边时刻暗中护卫着他们的主子,只是,他却未能堪破他们的隐身之地…
邓平禁不住又抬眼看向正同君上聊得热切的冷潇雨,依然是宽袖长衫,长发披肩,一副道骨仙风的飘逸出尘,斑驳的月光打在他银丝华发生的一袭长发上,银丝点点寒光闪,而掩于垂于额前长发后的这张脸,剑眉桃花眸,虽只半露,却难掩曾经的绝世风华,虽神色寡淡,却绝不敢令人生小觑之心,只淡淡一个眼神,却似阎罗殿上执掌生死勾人魂魄的阎王爷,令人血冷心凉…
深深盯了眼一副云淡风轻,唇边含着抹笑意,笑得斯文儒雅更是凉薄冷酷的冷潇雨,高绍义暗戳戳磨了磨后槽牙,强扯出一抹上位者的淡定笑容,声音却凉凉:
“冷先生,前帐刚了,后帐又来,你宝贝儿子非但毁了寡人在‘韶花阁’里的机关密道救下王庭商队一众人,更杀了寡人不少死士和忠
心禁卫…”
损兵折将,到嘴的肥肉和人质就这么飞了,气得肝疼的高绍义声音一顿,压下胸口这股郁气,阴测测道:“之后令郎更指使佗钵的特使伙同漠河城郡守王宣抄了寡人在‘群芳居’的暗点,若非寡人的暗桩反应快,只怕又是损失惨重!”
“冷先生,令郎接二连三与寡人为敌,寡人倒是要怀疑了,怀疑冷先生你与寡人的合作诚意几何?”
想起宝贝儿子的所作所为,冷潇雨亦禁不住暗暗磨了磨牙:这逆子,怎就这么不省心呢?
虽对儿子不满,可面上却不显,弧度完美的薄唇又弯了弯,勾起一抹讥诮色:
“北齐国君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诚意?难不成要让冷某再将我儿以‘破军鞭’抽个半死以表诚意?”
“…”高绍义目光闪了闪,显然,对冷潇雨这个提议深表赞同。
看在眼里的冷潇雨唇边笑意越发大了,然慑人心魄的桃花眸里却无半分笑意,微挑的眼角却染了丝冷漠危险,沉声道:
“冷某既选择了与北齐国君合作,自是诚意十足,我儿并不知你我私下之盟,韶花阁内抓鬼也不过是好奇心起误打误撞罢了,倒是北齐国君您,传信言已将人都处理干净了,怎却留下了这许多活口?”
冷潇雨深深睇一眼高绍义,声音亦着了几许寒凉:“若当日出现在佗钵特使及各部所派一众心腹眼前的不仅仅是王庭商队护卫们的尸体,想来此时突厥各部已是群情激愤,战事一触即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