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颇为满意的看了眼夜鹰,而后朝冷天奴躬身行了个礼,沉声道:“少主,得罪了!”
自上次被少主摆了一道儿,挨了三十记破军鞭的殇一直心有耿耿,耿耿之事无它,就是觉得窝囊:
少主太奸诈,拿自个的性命做伐子,行事简直像个女人!
这样的少主,他殇瞧不上!
想让他殇服顺听令,得拿出真本事来!
便是少主,也得让他殇真心钦佩,否则,便是因主子发话他不得不尊着敬着少主,可骨子里还是瞧不上他!
…
短暂的昏迷后,霍地睁开眼,深陷的瞳子点点蓝光闪,片刻的恍惚,目光陡地一紧,眼底里已是
一片清明的殇忽的翻身坐了起来,随着动作,胸口气滞,张嘴咳出一口血…
殇抬手抹去唇边的一抹红,双眼却紧盯着“鬼林”深处,不及再有所动作,耳边传来夜鹰的郁闷声:
“你我皆拦不住少主,少主乃武学奇才,非你我可比,想来这世间除了主子、许管事和北周那位大司马,没人能比肩少主了!”
殇转过目光看向正撑着身子努力欲将自个从高高的胡杨树杈中“拔”出身子的夜鹰,夜鹰似乎比他还狼狈,虽看不清他面巾后的神色,但他整个人似乎是被强“嵌”进树权中间,生生将他整个人拦腰勒成了两截般…
殇默默转过目光,蹒跚着起了身,因胸口闷痛禁不住咧了咧嘴,末了,又抬眼瞅瞅被少主的双刃“玄月”刀打飞直没入地底的两把削铁如泥的弯刀,再摸摸脖颈子,似乎又感受到玄月刀压颈的森凛寒凉,不由眼皮子跳,忽想到许管事曾说过的一句:不自量力!
方才打斗兴起,酣战中他禁不住拔刀出鞘,不曾想,身手快若鬼魅的少主是遇强更强,一把玄月刀将他整个罩在刀光寒影中…
若非少主手下留情,就不只是窝心一脚将他踹昏了了事…
好吧,他服了!
既是少主的手下败将,他,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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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秋实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迷茫的目光定定的看着空中某处,忽的眼波一闪,复归了锐利和清明,猛起身坐起,却险些跌回去,只觉身子瘫软无力的他一扭脸,看见几步开外的小桌案上摊开来的一张人皮面具…
秋实下意识摸上自个的脸,指间刚触及光滑细腻的面颊,动作忽的一滞,下意识顺着定在自个脸上的视线望去,正对上站在毡窗前,定定凝视着他的脸似若有所思的冷天奴。
冷天奴!
秋实目光微闪,眼前不觉浮现出昨夜的一幕
。
设了机关困住他的人太过歹毒,将他困了十余天,险些将他活活饿死困死,不知对方施了什么阴诡手段,这天上飞的地下跑的竟全然无影踪,连那地上的草都日渐枯黄…
没的吃喝的他破解机关不成,还险些被涂了毒的机关暗器给射成刺猬…
想他“御前郎”秋实,德亲王一手栽培,从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孩子,对机关暗巧也多有涉猎,可此次困住他的机关暗巧,实在是太过霸道歹毒,竟令他无从下手…
便是他以内力护体,行辟谷之术不吃不喝撑了十几日,奈何还是着了道儿,被弥漫于“鬼林”深处无色无味的毒气侵体,在他困兽犹斗欲最后一次试图突出机关重围之际,却内力滞,跌入林中的沼泽地,危急关头,不肯大呼求救认输的他被凌空而来的冷天奴拎着后衣领“提留”出了险地…
而后,深深看了眼像拎着小鸡仔般凌空腾跃的冷天奴,中毒已深的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双
眼一翻,昏了过去。
“不像,除了这对儿眼睛!”
冷天奴幽幽出声,声音低的只他自个能听到。
冷天奴在心内默默比较着秋实和夜玉郎的面容,除了这对儿神似的凤眸,眼前这“马夫”的一张颜同夜玉郎不太像啊!
这马夫,长眉若黑漆,斜扬含威,凤眸如画,乌瞳寒星光射,肤白宽额,挺鼻下是似着了丹红的唇,下唇瓣中央还有一条浅浅惑人心的竖沟,他整张颜,俊美而轩昂,若忽略其凤眸内有如实质的刀光剑影闪现,更像一翩翩佳公子…
可这马夫确是头上两旋儿,凤眸!
左撇子,他之前同其交手时已可确定。
至于年方二十…
“你今岁可是二十?”冷天奴忽道。
秋实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虽心有不解,可还是道:“不,今岁已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