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杏眸里流露出忧伤,那抹深深的令人心碎的忧伤蓦地就刺痛了宇文芳的心:
记得,第一次见到池安儿,是雨晴受伤时,她亲去看望为她而伤为她而愤怒失言怒斥宣帝无能的雨晴,她从跪在地的池安儿的身边过,连个眼风都未曾给她,甚至还对这听了不该听的大逆不道之言的宫女起了杀心。
第二次见她,是长孙晟和奉她命的安加利拆将池安儿从左夫人处“救”回来时,着一袭嫩黄色宫裙的池安儿跪在她面前,怯生生的像个温顺如兔的小可怜,可眉宇间却聚拢着一抹坚韧与顽强…
也就是那次,她才正八经的打量这个与她有着五分肖似的小宫女!
也就是那次,莫名的,她对她心生了怜惜不忍,可明明宇文姿是自个的庶妹容貌也与自个有着三分肖似,可她偏偏却是对这个卑微的小宫女生了的怜惜好感是从未对宇文姿起过的。
“既然知道有罪,那便说吧,说出所有一切
,本公主要知道全部!”
“奴婢并非对公主您心存不轨之心,实是当日在宫正司的地牢里,天元大皇后娘娘凤驾前的大宫女沫珠…”池安儿一五一十讲明一切。
宇文芳静静的听着,脸上依然不着喜怒,然艳明如玉的颜却已渐冷,一片霜白寒凉色,清凌凌的杏眸里,眼波僵滞,双瞳蒙了尘,又发被暗夜笼罩,透不出一丝的光亮…
原来天元大皇后竟在这个小宫女身上做了这么多!
送其部嫁塞外,以其父母为质,迫其答应所谓的五年契约,命其传递与她相关的种咱…
天元大皇后娘娘,您做了这许多,就只是欲知道芳儿在这突厥王庭过的好不好,生活得安乐否?
眼见听完她所说,却不发一言,只寒白着脸色,缓缓起了身转身欲去的宇文芳,池安儿下意识的摸上自个的脖颈子,禁不住急道:“公主,奴婢的玉佩,那是奴婢母家的传家宝,奴婢看见她就似看见了
奴婢的娘,还求公主赐还奴婢…”
池安儿话说完,便知自个放肆了,然停了脚步回转过身的宇文芳非但没有降罪她,竟然从怀中摸出那枚雕凤玉佩,甚至亲手为她戴上了,还幽幽道:
“这枚玉佩,既是传家宝,便实乃贵重,你,定要仔细着些。”
池安儿傻傻着,直到整个毡房复归静寂,她清澈如洗的瞳子轻动,方才回了神:
怎公主,怪怪的?
最后看向她的眼神,竟似带着丝心疼…
错觉,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池安儿摇摇头,忙将脖颈子上那枚失而复得的雕有双凤舞天的玉髓凤佩“藏”进了贴身里衣。
随着大喀木设祭坛向草原神告问白虎降世的神示,一股流言若风暴般袭卷而来,一夜之间,已是漠北草原人尽皆知。
闻者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瞅着冷天奴,霍不与眉眼间一抹惑人邪邪笑
容,叹道:“这次是捧杀啊,天奴,你这又是招惹上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