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奴婢不敢…”池安儿苍白的唇翕动,讷讷着,一时脑子里已是人神交战,总觉得千金公主什么都知道了,可内心深处却又希望这不过是
自个的错觉。
“啪——”
正在池安儿心有骇然犹疑,飞快回忆着自个到底哪里露了破绽之际,冷不丁一声清脆的拍案声唬得她双肩颤,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待看清拍在桌案上的那封沾有大片血污的信函时,池安儿似听到了脑子里一直紧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那封信函她再熟悉不过!
那是她来到突厥王庭后接到的第一封家书!
理智告诉她看后要焚毁以免授人以柄,感情上却生生没舍得,似乎身边伴着这封父亲亲笔手写的家书,便似能感受到父母的气息味道令她心安,在遥遥孤苦的塞外每每悄悄看一次家书,便令她心有温暖和期盼…
可这封家书,现竟落在了千金公主手中!
它明明应该被秘密妥帖的缝在她宫裙的裙裾内的啊…
“冬儿亲为你换下血衣擦洗伤处,从中发现了这个,”似知池安儿所想,宇文芳淡淡道,“你缝的很仔细,藏得也妥帖,若非冬儿心细如发,这封被夹带了的家书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被发现。”
“公主,奴婢有罪!”池安儿颤声道,以手撑床,深深埋下头去,似叩头似认罪。
那封家书里,父亲叮嘱她莫挂念家里,好好在宫中侍候主子,言明她所托的那位朋友极为妥善的照顾了他(她)夫妻二人,甚至还送了两个极是能干的婆子过来伺候,只可惜,她这位朋友不曾露面,夫妻二人不能当面致谢…
父亲不是傻的,之所以于家书中感激得如此冠冕堂皇,定是也觉察出了什么…
她池安儿十二岁入宫,何德何能交上这么个非泛泛之辈的朋友…
连父亲都能觉察出有异,更何况心思聪慧通透的千金公主了!
千金公主觉察出异常,进而怀疑到她是天元
大皇后派来的“暗探”,也就不足为怪了,毕竟之前千金公主便已疑了她。
“你是何时入了天元大皇后眼的?”
“沫珠浸淫宫中已久,心肠早已凝练如铁,你能入了她的眼,也是你的造化。”
“只希望你人在突厥,不会再生出出逃之心。”
…
耳边回响着当日宇文芳所说,池安儿不再多做它想,索性认了罪。
池安儿认了罪,却也松了一直压在心头上的那块大石,她已将公主入塞后的情况详细记录书写下来,第一封堪称“背主”的信早已悄然送去了指定地方,虽她悄然观察几度怀疑猜测,却终未找出那个传信人。
她虽无意伤害宇文芳,可却实实在在的“背主”了,将主子在突厥王庭的一切都传了出去。
对上宇文芳似了然于心的目光,池安儿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