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相信太后所言?”范璆鸣一直淡然的神色在此时才变得有些扭曲,他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抓在门栏上。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刘耿的目光十分平静,和范璆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宫人的口供得知,他们确实是我母亲亲自赶出来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要有自尽的时间和机会,她又不想连累这些宫人。”
“第二点,若太后对我母亲真的有杀机,那她当晚根本就不用冒着违反宫禁之险从东宫去珚禔殿,她只
要好好地待在东宫一切就当做不知就行了。”
“从逻辑上讲,她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而且在场的人那么多,她如果真要行凶也不会挑这个时候。”
“如果要论我母亲的死因,有大半还是因为你吧。”刘耿兀自推着轮椅离开了,也不管身后的范璆鸣是何等神情:“你下的毒让她对这个深宫产生恐惧,正如太后所言,她因为这个毒的存在,便一直觉得只要她活着我的性命就难免受到波及。”
“又或许她已经心灰意冷了吧。”刘耿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刑部大牢的牢门,只有一丝浅淡的声音随着那几乎感受不到的夏风飘进范璆鸣的耳朵里。
范璆鸣在这一刻想到了很多画面,可每一幅画面里都是阚文茵的脸。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他心中,阚文茵不仅是族内圣女一般的存在,更是自己求而不得的仰望。
他始终想与自己的仰望更近一些,可他们一个是冰一个是火,只要接近,就必有一个会破碎。
刘耿离开牢房的时候,迎面就是炽烈的太阳,他忍不住伸手挡了挡眼睛,指节上的银戒在阳光的缝隙中反射着格外耀眼的光。
他微微闭上了眼,再睁开,就看见第二愔在对面看着自己。
“该说的都说完了吧。”第二愔很自然地迎上前推着轮椅:“有没有问问唱沉的下落?”
刘耿摇了摇头:“没有,他应该不知道吧,唱沉的行踪他是无法控制的。”
“那他的存在岂不是很危险?”
“以他的性格,不会躲太久的。”刘耿想到唱沉离开前那个盛满了笑意的眼神,心中始终觉得有些不安:“不用我们去找他,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那清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