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你就没有什么事是想问我的么？”范璆鸣隔了好久才说话，久到刘耿都认为范璆鸣不会再说什么了。

“没有。”

范璆鸣见刘耿转身就要离开，语气有些仓促：“你就不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刘耿侧过脸瞥了范璆鸣一眼，又转过头去：“不想。”

范璆鸣见他那样反而更加确定心中所想：“你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敢知道？”

“你就没有怀疑过太后吗？那火灾是怎么来的？你母亲为何一个人死在寝殿内？那匕首又是谁的？”范璆鸣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刘耿心上，这

些问题他何尝没有想过？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懦弱，我说我不想知道，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

刘耿在端午那一晚就去找过王舒窈，他向王舒窈问了几乎一样的问题。

“火是我放的。”王舒窈承认了，“田顺心的那封信里也写了，和丽夫人将所有下人内侍赶出殿内，后来我问过那些宫人，他们都说的确是和丽夫人亲口吩咐让他们离开的。”

“你母亲是自尽而死。”王舒窈的笑容有些惨淡：“等我看到她那把一直放在她床头的匕首插在她自己的胸口上时，我才反应过来，刚刚生产如此虚弱的她为什么要拉着我说那些话。”

“她求我尽可能地看护你…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她就已经有了自戕之心了，是我没有注意。”

“你母亲中毒已深，即便她用尽心力护住了你，余毒在她体内也让她支撑不了多久了。”王舒窈的目光有些怔愣，这个问题似乎也是她思考了很久的：“和丽夫人应该不知道毒是宫外来的，她始终以为威胁来自宫内。”

“一个深宫之中的女人，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期盼和等待，所以拥有最多的往往也是绝望和心碎。”

王舒窈在这宫中待了大半生，在很多事情上她是有同感的：“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对某人是一定的威胁，从而这个威胁也会轮到你头上，为了保护你，再加上…心中已无期待了，所以还不如选择死去。”

“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死了，在我想到这极有可能是自尽之后，我便命人放了这把火。”

王舒窈的眸光里似乎带了那晚的火焰：“宫人自戕可是大罪，甚至连你都会受到牵连，我不得不那么做，将这件事情弄得像一场意外，而你的母亲，只能死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