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我万分沮丧的时候,窦郎君出现了,那个坐在隔壁桌安静吃酒的郎君,以开玩笑的语气讲出了他的想法。
“长安如此好景,或许……只是因为主上舍不得长安呢?”
话语含笑,突兀但又不失温和。
我转头,入目的是一双艳丽明媚的双眸,那一抹的风流肆意,像极了揉碎在水中的胭脂,叫人移不开目光。
尽管按外貌瞧,窦郎君最小已是在而立之年了,与我之间差了二十年左右的时光。
我怔怔地盯着眼前那个举止优雅的郎君,我知道这样子在我朝是十分失礼的,要是被重礼的阿娘知晓,肯定免不了责罚;要是被予我启蒙的私塾先生知晓,肯定躲不过向阿耶的状告。
耳边那年轻的老学究的声音高了许多,语调好似也快了。
生气了?
或许是吧。
毕竟那窦郎君这样直白的理由确是与那老学究自己脑中口中勾勒的主上不同。
我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想。
我只是觉得雀跃,原来有人和我抱着相同的想法。
顺理成章的,我和窦郎君攀谈了起来,只留那可恶的老学究一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恨恨拂袖转身便走,不再理睬我们两个异类。
“祥瑞故事已然瞧不见了,是上苍不再庇佑我们了吗?”
我再一次抛出了这个问题。
我问过许多人这个问题,我的阿耶告诉我,因为有天子与我们同在,这就够了。
我的阿娘告诉我,祥瑞的故事没有消失,只不过是不再于百姓间流传,听说那宫中啊养着一条龙呢。
我也曾有幸同当地官吏相见,他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我得到了好多答案,却没有一个我满意的,我盯着窦郎君,想要听听他的看法。
笑声响起,彼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另外一位郎君,我尬尴地轻咳一声低语“抱歉”。
那位郎君摆摆手,大大方方与我碰了碰酒杯:“我姓杜,是那位窦郎君的友人。”
我讷讷点头。
窦郎君好笑地看了杜郎君一眼随即沉吟片刻轻声开口:“祥瑞,大唐的开国帝王便喜极了祥瑞,世俗百姓总是对这些神神鬼鬼之说有着莫大的兴趣,不过却也不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