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荀和古怀明各自定下了几张真卷的名次,我大差不差的看了几眼,觉得他俩判的都还算公允,便也没有多加过问。
其实论学问,我同古怀明颜荀之间,大抵还差着一江水泽,人家是汪洋大海,我则是溪流浅浅。
不论我同颜荀是何等的不对付,可对他在文墨诗书上的本领,本王还是很服气的。
礼部大门出来便是御街末尾,此刻天边夕阳烧的正浓艳,我抬手捂在嘴前打了个哈欠。
来接应的小轿早已久候,我从腰间摸出来几颗散碎银子赏了轿夫。
“本王几叽回府,里们不必管本王”
说罢,不待轿夫小厮回应,我便赶紧转过身走了,生怕听见小厮们憋不住的笑声。
届时又要伤到我这颗要强的小心肝儿。
夕阳正好,又是春来时节,晚风一阵儿一阵儿往脸上扫来,像是要把人灌醉。
今日整整在礼部泡了一日,最后真卷判完之时,我恍惚间起身,立时就听见后腰传来咔哒一声骨头响。
久坐之后若再坐轿,那也着实难受,还不如趁着这一段晚霞艳光溜达溜达。
我背着手,深知自己穿着朝服惹眼,便尽挑那些细细窄窄的暗巷子钻。
从礼部到王府,若是走正路,约么半个时辰便到。
若是走街串巷挑着避人的地方,兴许就得一个时辰。
可当我走了整整一个半时辰,却还是没看见璞王府大门的时候,便有些伤心的叹了口气。
眼前是一道青砖砌起来的死胡同,地上还有几根蔫绿的烂菜叶儿,想来这里常有卖菜的小商贩光顾。
我摸了摸鼻子,抬头看了看天上,晚霞已经被一轮明月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