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拧着眉头瞪他,便不敢再多说了,然而此后送来的酒,却是越送越少,好似生怕我醉死在这里。
渐渐地,我也坐不住了,索性就卧在地上,伸出手一个一个点着酒坛。
“一个两个三个”
及至数到第十二坛,我便大笑起来。
“没想到我也有这样海量的一天”
房中酒气浓的喷人,一如从前他托着烟杆儿,缓缓呼出那一口迷离烟气。
我揉了揉眼睛,天旋地转的坐起了身子,怔怔盯着那张小茶案后。
往昔,他就是坐在那里的。
也不知这样待了多久,直到眼中渐渐模糊,我才后知后觉到。
崇然没了
我一头栽在地上,蛆虫似得胡滚。
腔子里的一颗心被酒烧的乱窜,简直没有一刻平静,眼泪糊了满脸,擦也擦不及。
正值这么个狼狈时分,房门却吱吱呀呀响了起来。
我抬头看去,只见门腰上刻着一幅鱼戏莲叶的图样。
从前怎么没发觉,门上雕了这个图?
来人是谁,我没有看清,反正不是小厮,小厮不会穿这样一身挺括的墨色长衫。
我躺在地上没动,脑子里的弦丝早就不转了。
阿尔野蹲下身子,从正上方瞧着我,灰绿的眸子里满是不解,似是不明白我何以会醉成这样。
我比他还要不解些,先是不知他为何会在这里,后是不知他为何还在这里?
北地十几万兵民,偌大的草原,他一个新王,长日留恋在京城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