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然听着我撒癔症般自言自语,眼中有些说不清的柔情难了,话至末处,他伸出手擦去我眼下泪痕。
“我知你苦”
我摇了摇头,又沉声道。
“因着这个梦,我今日起身后便神游天外,只觉得自己同这人间隔着一层雾,可梁管家来了,他同我传了你的话,你说那银子若为封口,便是错看了我,我才如梦方醒,云开雾散”
“其实哪里能怪你聪明,不过是我疑心成病,惊弓之鸟罢了”
叶崇然起了身,将我搂到身前,我额头抵在他腰间,这样被环抱的姿态像是幼兽蓦然得了依靠,于是又落泪。
“子戎,人活着各有梦魇,既然是梦,便总有醒的时候”
我低着头几近哽咽,只是重复道:“我不该疑你我不该疑你我明知你时日无多我却还是我却还是疑你”
叶崇然幽幽叹息,无可奈何的笑道:“我的六殿下”
这一日我沉溺在相府之中,同叶崇然将雪赏透,直至地上积雪寸余,月光洒在满地银白之上,我还是不肯将人放开。
“王爷今日可要留宿府中?”
我歪着头趴在他颈窝里:“要”
他眉眼带笑,也不嫌弃我缠人,只是轻声问道:“就不怕陛下疑心王爷同崇然结党?”
我闷声回道:“我不想怕了若死在你前头,也未必是坏事”
他轻笑,不再相问。
夜间共枕而眠,我握着他的手,心里是一片密实的宁静。
交心不是易事,可一旦交出去了,便是令人心醉的安定。
房中昏暗,四下寂静,榻边燃着一支昏黄的小烛,我将人搂进怀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只想让这份恬静绵延无尽。
“你是怎么知道珠州盐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