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摸着刘玄册的脑袋,再把沈辜的脸和自家儿子的脸作比较,确实都是一样的稚嫩,沈辜甚至看起来更瘦弱。
王老爹将要反驳,沈辜不期然笑出声来,无形中缓和了周围紧张凝滞的气氛。
“婶子说的是,我在这村里,同龄的只有玄册,最愿意亲近者也是玄册。所以我觉得,玄册值得用上最好的笔纸。”她将腰带上绑的紫竹笔抽出,转身又掀开一木箱的盖子,拿出一大摞平整的纸来。
她身板挺直,如棵勃勃生机的春笋,走向前的每一步,落下的声音都像嫩笋破土拔节的声音。
几乎是沈辜前行一步,众人的气息就弱了一分。
最后,她好整以暇地走到刘玄册和他娘身前时,这娘儿俩已经快憋得脸色通红了。
“玄册,”沈辜照他娘一般,摸摸这小少年的头顶,然后轻声叫他伸出手,他便又乖又呆地伸出双臂。
“这些给你,望君莫负。”刘玄册的手掌心被放上纸,纸上是那根泛着亮光的深紫色毛笔。
他茫然地抬头,看向沈辜的眼睛,“都,都是给我的?”
“是啊,给你的。”
沈辜回他一句,就退到迟恕庸身侧,神采飞扬地作了个揖:“谢叔伯婶娘们不计前嫌,前些时日对沈辜多有照拂。我在学堂学书期中,多见学子们无纸墨可用,这便购得一车,请勿相嫌。”
嫌?
谁敢嫌和米粮一样贵重的纸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