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围将过来,先和迟先生叙了礼,后就指着箱子追问王老爹,谈谈笑笑。
他们好似都在刻意忽视沈辜的存在。
究竟是难堪还是羞于承受来自一个少年的气势压迫,概不可知。
王老爹往常没见村人们这般热情过,这下子来来往往数十人吵嚷着要他答话,也给他弄得着急尴尬起来。
他轻咳,望望笑盈盈的沈辜,好似从心底里拿出勇气似的,猛地一拍木箱,发出巨大的声响,把众人给吓了一跳,这才静下来。
“大家伙的”王老爹清了清嗓子,一出口,结巴了。
他这时回想一通,突然与村人都同等难堪起来,因为曾在不久前,他们一起把沈辜打得伤痕累累,驱逐她像只丧家之犬般在山中逃窜。
片刻后,才压着心思,说:“大家,不是问我车上的是啥嘛。这是沈辜用她辛苦钱,给孩子们买的书纸墨砚。”
沈辜没说话,她自顾笑着,好像这并非什么大事。
王老爹的老脸皮和手掌心都燥热起来,他觉得羞愧,于是用洪亮的嗓音遮掩自己的情绪:“沈辜进县里舍命赚了钱,结果人家没给自己买东西,全买了这一车子纸墨,以后把这些放在学堂,让我们的孩子都有笔写大字!她说,这车东西,让学子们随取随用!”
一时寂静,犬吠从很远的草屋里传到村头,隐隐约约的,杂着几个孩童追逐嬉闹的笑声。
穷困的山坳里,对于每个人来说,能放在心尖尖上的东西很少,田里头的粮食是其一,家里懵懂的幼童是其二。
“王大哥,你可不能说大话哄我们这些乡下人啊。沈辜她她就是个孩子,跟我家玄册一般大,哪能挣这么多钱呢。”刘大妻子脑子转的最快,于是第一个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