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恨,逢夕宁的声音却开始哽咽。
陈裕景爱屋及乌,低头衔掉她泪水,哄她道:“都过去了。乖,别哭了。”
她把头埋着更深:“陈裕景,我没得选。爸爸让我一心读建筑系,增加嫁进梁家的筹码。兰姨在,我还能忍忍。可她一走,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书不想读,面子不想要,人活着,心死了。
以为得到了唯一的温暖。
没曾想,是父亲一手操办的骗局。
如果说,那一刻她没‘迷途知返’,仍是死不悔改,那是不是,孤儿院的小孩,就是她的下场。
所以自己早就在被父亲抛弃的计划当中了,对不对。
陈裕景轻拍她的背,挑重点道:“不喜欢现在的专业?”
她咬着唇,想了想:“算不上喜欢。”或者说,被逢山压制的这些年,她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喜欢,你随时都可以换。”
“可我都大四了。”
老徐头说她自甘堕落,同学说她自毁前途。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跟走钢丝一样悬在空谷悬崖上,战战兢兢走了这么久,兰姨的死是压倒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
腾得一声。
那根钢丝,噼里啪啦地就断了。
但幸好,坠落悬崖之际,是陈裕景又把她拉了回来。
捧住她的小脸,陈裕景认真对她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逢夕宁抽了抽鼻子,异想天开道:“那我要换到外语系,学分要同等置换,可能吗?”
陈裕景郑重回:“可能。为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