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味,张家老宅里传出来的,谁知道张家那个杀人犯又在捣鼓什么。”背后的李春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狠狠的说道。
“二木媳妇,你为了娃也莫再胡说,否则这事我就不管咧,”陶猎林回头厉声说了一句,拍响了张家老宅的木门,“黎生、黎生,你干啥哩,快些开门,咋这大药味。”
张黎生听到叫门声,急忙用木盖将药罐封好,然后急匆匆的跑到院子里打开大门说道:‘阿猎叔你来咧,我调炖料哩。”
苗地多湿气,饭食中本来就多掺杂有祛湿的草药,陶猎林并不怀疑的点点头说:“黎生,难为你十几岁就要强、懂事,能自个照料自个。”
“这算啥要强,会烧饭而已,阿猎叔,咱说正事。”
“对咧,说正事,这不二木家里头地带着娃子来给你请丧咧。
这头青骡子你牵上,以前有个啥闪失、不周就算都过去咧。
二木媳妇你说个话呗。”说着陶猎林转头盯着李春然,露出凝重的脸色。
李春然抬起头,看着站在门槛里,微微显得有些慌乱失措的少年,脸上忍不住露出仇恨的表情。
“二木媳妇抱好你地娃,快说话呐。”看到李春然憎恨的脸色,一片的陶猎林急忙话里有话的催促了一句。
李春然一惊,看看怀抱着打着瞌睡的儿子,表情柔和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她将青骡子的缰绳主动送到张黎生手中,低头说道:“黎生老汉,娃子还小,我代他请你去为他阿爹,办,办丧。”
对一个良心未泯的人来说,杀当杀之人也许会很容易,但面对他们悲痛欲绝的无辜家属却一定很难。
张黎生无比怀念自己念动巫咒时的冷静、从容,但此时此刻他却绝不可能“嘶嘶窸窸嘶嘶窣窣……”的出声。
“阿嫂,我这就去,换上衣服就去,你等着。
阿猎叔,你等着,我去换上衣服。”张黎生慌乱的顺手将骡子栓在了门闩的木扣上,跑向了自己的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