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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看着儿媳牵好家里那头皮毛油光水滑的青骡子,又抱起了满处乱跑的孙儿,禾斗树摸了把眼泪,低下头喃喃自语的说:“二木你个孬娃子,多好地日子你不好好过,多好地日子你不好好过……”

一边的陶猎林也不禁叹了口气,眼圈红了起来,低声劝说道:“斗树阿叔,这都是命,你就莫多想了。

不是还有垒土子么,养大了好好教育,上大学,上研究生,到时候把你老接去山外养老,日子一样美地很。”

禾斗树回过神来,像是枯树皮的面庞上露出了恳求的笑容:“你说地是林阿侄。

土垒子是我家唯一地指望咧,你在张家黎生老汉面前说地上话,让他千万行行好,作孽地是二木子,可不是他娃儿……”

“斗树阿叔,你放心,这话我就算不说,也没得事。

你想,等会黎生就来你家门上帮忙发丧咧,他还能再小里小气地做啥暗事。”

“那是,那是,都托了你陶村长地福。”

“都树阿叔,你千千万万莫再和我客气。

二木媳妇骡子牵好咧,那我这就带着她去张家老宅咧。”

“是,是,劳动你咧林阿侄,你再替我给黎生老汉捎句话,我这是老来丧子,不得登门请罪。请他一定莫要计较,莫要计较。”

“放心,放心,我走咧斗树阿叔,你放下一百个心,一千个心,没得事了。”说着陶猎林走在前面,引着牵着青骡子,抱着孩子的李春然向张家老宅走去。

于此同时,张黎生正在家里的厨房中,将各种药材干粉,按古籍《千虫方》上记载的方法,分门别类的放进一个粗瓷罐子,小心的掺合在一起。

他没有精确的重量计量单位,却有着某种奇异的直觉,动作缓慢却毫不迟疑的不断添加、搅拌着药粉,慢慢的一种奇怪的草药味道在瓷罐中散发出来。

嗅着空气中的诡异药味,张黎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加大力气搅拌着瓷罐中的药粉,却没有发觉,满屋药味已经顺着厨房空洞的门框传了出去。

这味道随风飘散浓郁不减,不一会便被走到张家老宅门口的陶猎林闻到。

皱了皱眉头,陶猎林自言自语的说:“啥气味?”